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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情缠生死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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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封号龙魂!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即便过去了三年,那一战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萧琰那冷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传我至尊令,我要封一座城!”
    萧琰的话宛若九天惊雷一般,在现场众人心中炸响。
    “至尊,要封哪座城?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等百死不辞!”岭南王楚天歌高声说道。
    “我等誓死相随!”
    “我等誓死相随!”
    三千铁血战士齐声大喊,声浪滔天。
    “梁城!”
    萧琰沉声说道,刚刚那电话的归属地便是梁城。
    “是!”
    五大战王齐声领命。
    萧琰说道:“天歌,梁城在你的辖区内,你坐镇南荒战区配合我行动,我亲自去梁城走一趟。”
    “至尊,那我们呢?”
    漠北王龙战天等人顿时急了。
    “你们都给我回去,镇守各自的地盘,若有任何差池,我拿你们是问。”萧琰厉声说道:“记住,这是你们的责任!”
    其余四大战王犹豫了起来。
    “怎么,我的命令在你们这行不通了?”萧琰脸色一沉。
    “不敢!”
    龙战天等人心头大震,连连低下头去。
    “不敢就立即给我滚!”
    萧琰冷哼一声,转身对自己的近卫说道:“刑军,立即让洪荒战机起飞!我要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梁城。”
    “是!”
    刑军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安排了下去。
    十五分钟后。
    大夏最先进的隐形战机,龙魂至尊的专用座驾在天都起飞,直奔梁城。
    梁城当地接到命令,立即封锁了进出梁城的交通要道。
    与此同时,数百辆战车和直升机从南荒战区各个营地出动,呈合围之势浩浩荡荡向梁城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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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白羊般的身子蜷曲在箱子里,看来曲线是那么柔和,胴体是那么丰满,肌肤是那么晶莹。www.maxreader.net

她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但眼睛却是闭着的,美丽的脸上带着红晕,像是在沉睡中,又像是晕迷不醒。

沈浪、朱七七、王怜花、熊猫儿,都差点儿骇了一大跳──他们赫然发现,这张美丽的脸,竟有几分像是王夫人,只是缺少了王夫人那种慑人的魅力。

只听快活王大笑道:“这女子看来倒是不错,只是,阁下却不该在此时此刻送来。阁下难道就不怕本王的新娘子吃醋么?”

卜公直微笑道:“王爷莫要误会了晚辈的用意。晚辈将这女子送来,并不是献给王爷作为姬妾,而是献给王爷与王妃作为今日婚礼的祭礼。”

快活王皱眉道:“你此话怎讲?本王倒有些不懂。”

卜公直道:“古来每逢重典,都以牲口作为祭礼,以谢天地,若以活人代替牲口,那自然要显得最为隆重。”

快活王接口道:“你将她送来,莫非竟是要本王杀了她?”

卜公直微微笑道:“晚辈将她送来正是此意。”

快活王“吧”的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这莫非是故意来和本王开玩笑么?”

卜公直躬身道:“晚辈不敢。”

快活王怒道:“今日乃本王吉期良辰,你却巴巴的送个人来叫本王杀死,这究竟为了什么?天下哪有这般荒唐的事。”

卜公直神色不变,缓缓道:“只因晚辈在偶然中得知,这女子要来破坏王爷的婚礼,是以才设计将她拿下。王爷将之作为祭礼,正是大吉大利。”

快活王道:“你说这女子想来破坏本王的婚礼?”

卜公直道:“正是。”

快活王仰首狂笑道:“就凭这女子也能将本王的婚礼破坏得了么?”

卜公直道:“晚辈本也不相信,但听了她的话,却……有些……”

他吞吞吐吐,似乎有些话不便出口。

快活王厉声道:“她说了些什么?”

卜公直嗫嚅道:“她……这……”

快活王拍案道:“快说。”

卜公直道:“晚辈委实不敢说。”

快活王怒道:“你有何不敢说?”

卜公直道:“晚辈若是照直说出,王爷定难免怪罪……”

快活王道:“你只管说,本王决不怪你。”

卜公直道:“既有王爷的金口玉言,晚辈就可放心说了。”

他长长呼出口气,道:“只因这女子说她有权阻止王爷的婚事……”

快活王大怒道:“她凭什么敢如此说?”

卜公直目光四下一望,一字字沉声道:“她说她本是王爷的妻子。”

这句话说出来,众人都不禁一惊。

快活王怒道:“她竟敢如此……”

他像是也突然发觉箱中这女子有几分像是王夫人,不觉为之怔住,语声也为之中断。

卜公直只如未见,缓缓接道:“晚辈自然绝不会相信她这番胡说八道,但这女子还说了些话,却更是不堪入耳。”

快活王呆呆地盯着箱中那女子,一时竟说不出话。

白飞飞却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卜公直道:“王妃如若不见罪,在下才敢说。”

白飞飞道:“你说吧,我怎会怪你。”

卜公直道:“她还说,天下女子都可嫁给王爷,惟有王妃你不能。”

白飞飞道:“为什么?”

卜公直道:“她说,只因……只因王妃你本是王爷的女儿。”

这句话说出来,更是令人大惊。就连沈浪等人,也不禁变了颜色。

他们实在也不禁对这箱中的女子起了怀疑──她自然绝不会是王夫人,王夫人也绝不会落入卜公直手中。

那么,她究竟是谁?

她怎会知道这些惊人的秘密?

她模样又怎会和王夫人有些相似?

她和快活王之间,是否真的有某种神秘的关系?

白飞飞凤冠上的金花,已颤抖起来,复面的珠帘,已起了一阵阵波动,终于霍然长身而起,冲到快活王面前,颤声道:“他说的话你听见了么?”

快活王竟似还怔着,茫然道:“听见了……自然听见了。”

白飞飞道:“听见了,你还不杀了她?”

快活王道:“杀谁?”

白飞飞道:“自然是那箱中的女子。”

快活王道:“哦,杀她么?”

白飞飞跌足道:“你还不动手!你为何还不动手?”

快活王道:“动手么?……此刻就动手么?”

他神情看来极为奇异,话声虽自他口中发出,却又似乎并不是他说出来的。这一代枭雄,此刻看来竟似神不守舍。

白飞飞全身都颤抖起来,道:“你不肯动手,难道她真是你的妻子?”

快活王奇怪地笑了笑,道:“她自然不是我的妻子。”

白飞飞嘶声道:“既然不是,你就杀了她给我瞧瞧……”

快活王喃喃道:“你要我杀她……好,好……”

卜公直面上也带着奇异的微笑,突然走上几步,解下腰边的黄金弯刀,双手捧了上去。

白飞飞掠过去将刀抽了出来,“当”的抛在快活王面前,颤声道:“你若不杀了她,我就死在你面前。”

快活王突然仰首大笑道:“你既然定要本王出手,本王只有出手了。”

笑声中,他已拾起了那柄弯刀,厉声道:“杀人,这岂非再容易不过。”

刀光一闪,竟闪电般向白飞飞劈了过去。

刀光如闪电惊鸿,刀风如雷声轰耳,其势之急,令人防不胜防,其势之猛,更是无与伦比。

但谁也想不到这杀手一刀,竟是劈向新娘子白飞飞的,就连熊猫儿等人也梦想不到快活王会有此一招。

就算快活王已相信白飞飞就是他女儿,也不该向她出此杀手的,这一刀委实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劈向白飞飞。

但白飞飞却似早已想到有此一招。

刀光初展,众人惊呼之声尚未响起,白飞飞身子竟已斜斜飘了出去,那美丽的嫁衣飘飘飞舞,看来就像是凌云飞升的仙子。

快活王这势不可当的一刀,竟未砍着她。

众人惊呼之声,到现在才响了起来。

白飞飞身子似乎已黏在殿堂的梁柱上,道:“你不杀她反要杀我?你疯了么?”

快活王狂笑道:“你们这区区诡计,能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快活王么?”

白飞飞道:“诡计?什么诡计?”

快活王笑声戛然而住,厉声道:“守住四门,莫要放一个出去。”

群豪直到此刻虽然没有一个人能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但快活王有令,众人俱已奋然而起。

卜公直道:“但晚辈……”

快活王冷笑道:“尤其是你……今日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卜公直后退三步,突也大笑道:“好,快活王你果然是厉害人物,我卜公直佩服你了。”

笑声中身形突然滴溜溜一转,只听“嗤,嗤,嗤”一连串响声,他身上突然爆涌起一片紫色的烟雾。

快活王身形展动,大喝道:“屏住呼吸,莫要放他两人逃走。”

就只这一句话功夫,那紫色的烟雾,已弥漫了整个殿堂。

就在这时──朱七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熊猫儿道:“这莫非就是卜公直的巫术遁法?”

王怜花道:“有趣,果然有趣。”

也就在这时──

朱七七、熊猫儿、王怜花等只觉有一只手解开了他们的穴道。他们正在又惊又喜,但闻沈浪的语声道:“屏住呼吸,随我冲出去。”

殿堂中已乱成一团,叱咤声中,还夹着一声声惨呼。

朱七七迷迷糊糊地拉着沈浪的衣襟,迷迷糊糊地往前冲。她也不知沈浪的穴道是如何解开的,更不知沈浪怎能冲出去,但沈浪竟冲出去了。

烟雾已弥漫到外面,外面的人都被呛得直咳嗽。

这些人瞧见沈浪冲出,惊呼着扑上,但沈浪手掌微挥,他们就被震得四散跌倒──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拦得住沈浪。

朱七七手脚还是发麻,熊猫儿、王怜花踉踉跄跄跟在她身后,显见得手脚也不如平时灵便。

他们就算有不平凡的功力,但穴道被人禁闭了这么久,手脚自然难免麻痹,这原是谁也避免不了的现象。

而沈浪却偏偏没有这现象。

他身上还背着一个人,身手也还是那么灵活──他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无论任何人也猜不透。

更令人猜不透的是,他身上背着的竟是箱子里的那人,在这种危急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要将她救出来?

朱七七糊里糊涂地冲过一条石砌的甬道,冲上一条长长的石阶,冲出了这神秘的地底城阙。

若有人在事后问她是如何出来的,她必定回答不出。

她只知自己终于已走到地面上,终于已瞧见星光。她直到此刻才知道,星光竟是如此可爱。

满天星光灿烂,正是子时。

星光下,有一群人看守着一群马。

沈浪击倒了人,抢过了马,冲过一个小小的村落,然后又孤身回去,抢来几羊皮袋食水,几包干粮。

快活王虽有守卒,但措手不及,根本未曾防备,何况沈浪动作快如鬼魅,他们简直瞧不见他的影子。

熊猫儿等人气力虽未恢复,但打马的力气总还是有的。几个人全力打马,一口气便冲出了数十里。

前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荒漠。

这无边无际的荒漠,在夜色中看来虽然充满了恐怖,但无论如何,总比那暗无天日的囚室可爱得多。

朱七七跃马狂奔,忍不住喜极而呼。

熊猫儿也忍不住大笑道:“咱们还是没有死,咱们还是逃出来了。”

朱七七咯咯笑道:“王怜花,你现在总该佩服沈浪了吧?”

王怜花叹道:“沈浪呀沈浪,我委实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神秘的魔力,我真是再也想不通你是怎能逃出来的。”

朱七七道:“这话倒不错,我虽然逃了出来,简直还像是在做梦似的。”

沈浪叹道:“伙计,这实在侥幸。”

朱七七大声道:“咱们先歇歇好么?我有几句话再不问你,实在要憋死了。”

几个人寻了个避风的所在,歇了下来──这原是个干涸的河床,自然有许多避风的凹地。

朱七七拉着沈浪,道:“别的不说,我先问你,你穴道是怎么解开的?”

沈浪道:“穴道么?这……”

这的确是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白飞飞,他又想起了白飞飞……想起了在那神秘的石室中,那几天悲惨的、狂欢的日子。

每一次,白飞飞来时都先将他穴道解开,临走时再点住。她以为沈浪已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她还是低估了沈浪。

沈浪永远是沈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有他那超人的能力,一次又一次,他慢慢地培养起自己的能力。

在最后一次,他终于完全闭住了自己的穴道──在那悲伤而又艳丽的奇妙时刻里,白飞飞终于被瞒过了一次。

所以,在那婚礼的前夕,沈浪便已可说是完全自由了,但他却还是装做不能动弹的模样,他要等待时机。

这就是沈浪的秘密。

这秘密他自然不能,也不愿说出。

他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们不是说我有神秘的魔力么,那么就算这是神秘的魔力吧。”

朱七七叹了口气,又笑道:“我知道,我们是永远无法了解你的,我也不想了解你,我只要……只要能够喜欢你就足够了,但……”

她瞧了那箱中的女子一眼,忍不住道:“但你如此冒险将她救了出来,却又是为了什么?”

这女子犹在晕迷着,在星光下看来更是神秘。她那诱人的胴体己被沈浪用衣服裹住,只露出那张美丽而又神秘的脸。

沈浪凝目瞧着她的脸,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们只怕永远也想不到她是谁了。”

朱七七怔了怔,道:“她是谁?究竟是谁?”

熊猫儿道:“她莫非是王夫人?”

王怜花断然道:“她虽然有些像,但决不是。”

沈浪也不答话,却撕下块衣袂,蘸湿了水,在那女子的脸上轻轻擦着,擦得缓慢而仔细。

朱七七睁大了眼请,瞧着他的手。

然后,奇迹突然出现了。

这张脸,赫然竟是白飞飞的。

朱七七、熊猫儿、王怜花三个人一齐呆住了。

这女子竟是白飞飞,他们委实连做梦也想不到这女子会是白飞飞。三个人一齐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过了半晌,朱七七终于忍不住大叫道:“老天呀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子白飞飞又怎会跑到箱子里去的?她不是明明在做新娘子么?”

熊猫儿摸着脑袋道:“这里的若是白飞飞,那里的新娘子又是谁?”

朱七七拉着沈浪的手,道:“求求你,快告诉我们吧!你若再不说个明

白,我可真要活活被闷死了。”

沈浪微笑道:“此事委实是既复杂,又离奇,非但事先谁也猜不到,就算事后……我若非对他们所说的每句话都未放过,也是猜不到的。”

熊猫儿道:“我先问你……”

朱七七抢着道:“我先问,我先问……”

此事委实是千头万绪,她委实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问起,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终于大声道:

“好,我先问你,白飞飞既然在这里,那新娘子又是谁?”

沈浪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本来实在想不通那新娘子是谁,那明明一直是白飞飞,又怎会变作别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朱七七道:“现在呢?现在你总该想通了吧。”

沈浪道:“你不妨也想想,除了白飞飞外,还有谁知道那秘密?有谁一心想揭破那些秘密?又有谁有那么大本事?”

朱七七想了想,突然跳起来失声道:“你说的莫非是王夫人?”

沈浪又长长叹了口气,一字字道:“不错,正是王夫人。”

朱七七道:“但白飞飞又怎会变成王夫人的?……不,我说那新娘子怎会变成王夫人的?而白飞飞又怎会跑进了箱子里?”

沈浪道:“你记不记得,婚礼开始时,新娘子来迟了。”

朱七七道:“我自然记得,但……”

沈浪接口道:“你记不记得方心骑那时说了些什么?”

朱七七想了想道:“他说,有两个老经验的喜娘,和一个卖花粉的梳头老师傅,在为新娘子上妆,还说那老头子做了五十年生意,是个老实人。”

沈浪微微一笑,道:“不错,你记得很清楚。”

朱七七道:“但这……这又有什么关系?”

沈浪道:“我本也未想到这其中的关系,后来仔细一想,才知道毛病就出在这里。”

朱七七跺脚道:“什么毛病?你快说呀!”

沈浪道:“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时候。那梳头的老师傅,虽非别人改扮,却早已被人买通了,而那两个喜娘其中就必定有一个是王夫人。”

朱七七拍手道:“呀!不错!”

沈浪道:“王夫人化妆成喜娘,混了进来,乘着为白飞飞上装时,将白飞飞迷倒。白飞飞虽然千灵百巧,比起王夫人来却还是要差一着。”

王怜花冷笑道:“她还差得远哩。”

沈浪道:“于是王夫人就将白飞飞的模样弄得有几分像她自己,却将她自己扮成白飞飞的模样。王夫人易容的手段,不用我说,你们总也该知道。”

熊猫儿道:“何况她头上还戴着凤冠,脸前又挂着珍珠,那快活王就算眼睛再厉害,也是瞧不出来的了。”

朱七七道:“但白飞飞却又怎会跑到箱子里去的?”

熊猫儿道:“是呀,那箱子明明是卜公直从外面带来的呀。”

沈浪道:“王夫人行事是何等周密!那老头子带花粉进来,自然是有个箱子的,她将花粉腾出,将白飞飞装进箱子里。”

朱七七道:“但……卜公直……”

沈浪道:“王夫人自然也早已和卜公直约好,带一个同样的空箱子进来,然后便乘人不备,用空箱子换了那只装着白飞飞的箱子。”

熊猫儿拍掌道:“不错,她想必先就将装着白飞飞的箱子放在殿堂外,那时快活王的大婚盛典正在热闹时,自然谁也不会去留意到一口箱子。”

沈浪道:“这其中还有个关键,王夫人放下箱子的时候,就是新娘子走进去的时候,无论什么,新娘子自然都是大家注意的目标。”

朱七七道:“她早巳算定别人只顾着去瞧新娘子,绝不会去留意箱子。”

沈浪点头道:“不错,但只此一点,还不足以显出王夫人行事之周到……”

朱七七抢着道:“还有一点,卜公直换箱子的时候,也就是他自己走进去的时候,那时别人的目光全都被他那奇形怪状所吸引,只顾着去瞧他了,自然也不会留意到那八个抬箱子的大汉已经悄悄换了个箱子。”

熊猫儿击节道:“妙极妙极,难怪王夫人要选卜公直,为的不但是卜公直有一手巫术遁法,还为的是他那奇怪的相貌。像他那样的人,无论走在哪里都要被人注意的,何况他又故意打扮得特别怪模怪样。”

沈浪微笑道:“不错,这件事前前后后,每一个细节都在王夫人的计算之中。”

朱七七叹道:“若论思虑之周密,天下只怕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熊猫儿道:“女子的思虑,原本就比男人周密得多。”

他游侠江湖,平生以粗豪为事,近日行事虽仔细得多,但本性难改,是以这句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称赞之意。

王怜花瞧了朱七七一眼,突然笑道:“女子的思虑,也未必人人都是周密的。”

沈浪道:“这件事功亏一篑,也只因为她是个女子。”

王怜花道:“此话怎讲?”

沈浪道:“女人的思虑虽然周密,但心胸却未免窄些……”

朱七七冷笑道:“女子的心胸,也未必人人都窄的。”

沈浪笑道:“话虽不错,但一般说宋,女子的心眼儿总未免较为偏激毒辣,否则这件事也就不会功败垂成了。”

朱七七道:“此话又怎讲?”

沈浪道:“此事若换了男人来做,将白飞飞迷倒后,便已可动手杀了她,又何必再多费手脚,再将她装到箱子里。那么快活王也就不会发现其中的破绽,她若想杀死快活王,入了洞房,尽多机会动手,又何必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熊猫儿道:“你这一提,我倒真不懂了。王夫人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浪道:“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要快活王亲手将白飞飞杀死。”

熊猫儿道:“不错。”

沈浪道:“虽然她恨快活王恨之入骨,但瞧到快活王要与别的女子成亲,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嫉妒之心,这嫉恨之心一生,行事便难免失却了理智。”

熊猫儿击掌道:“不错,这嫉妒两字,当真是天下女子的致命伤,就连王夫人这样的女子,竟也不能例外。”

朱七七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认为男人就不会嫉妒么?”

熊猫儿笑道:“男人总比较好些。”

朱七七冷笑道:“据我所知,男人若是嫉妒起来,比女子还要厉害得多。”

沈浪道:“王夫人之本意,原是要将快活王杀死复仇,但这嫉恨之心一生,她竟将此事置为次要,而变成一心要先将这婚事破坏,一心要先杀死白飞飞。”

熊猫儿道:“但她却又偏偏不肯痛痛快快地将白飞飞杀死,偏偏要画蛇添足……”

朱七七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她这样做法,不但是为了要折磨白飞飞,主要还是为了要折磨快活王,要快活王痛苦一辈子。”

熊猫儿苦笑道:“女子的心意,男人的确是弄不懂的。”

朱七七道:“你若懂得女子的心意,太阳只怕要从西边出了。”

沈浪道:“朱七七说得倒也不错,她此举委实是为了要使快活王痛苦,是以她先点破白飞飞是他女儿,然后再诱使快活王将白飞飞杀死。”

他叹息一声,接道:“这样,快活王若是真的出了手,她再将此中秘密揭穿,快活王纵然未必终身痛苦,又有何颜面再称雄江湖?”

朱七七道:“不错,一个人若是真的误杀了自己的女儿,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日后传说出来,他还有什么脸在别人面前称雄?”

熊猫儿叹道:“这种又复杂、又毒辣的计谋,只怕也只有女子想得出。”

朱七七大声道:“女人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老天罚你一辈子做光棍,一辈子娶不着老婆。”

熊猫儿伸了伸舌头,笑道:“那我倒真是求之不得。”

王怜花忽然道:“这秘密此刻总算已完全揭破。但还有件事,我仍不解。”

朱七七道:“我都懂了,你居然还有不懂的么?”

王怜花道:“无论如何,这计划总可算是异常周密,绝无破绽;卜公直的神态说话,也没有什么漏洞。却不知那快活王怎会在当时就瞧破了。”

沈浪笑道:“这计划并非绝无破绽,卜公直的说话也并非毫无漏洞。”

王怜花道:“哦?”

沈浪道:“这计划第一个破绽,便是王夫人不该将白飞飞扮得像她自己……”

朱七七道:“对了,我正在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熊猫儿道:“王夫人这样做法,莫非是要先使快活王吃一惊,分散他的注意力,再使他……”

朱七七抢着道:“我知道了,她将白飞飞扮成自己的样子,自然是想要快活王疑心箱子里的真的就是王夫人自己,快活王一见了王夫人,自然是又惊又怕,说不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先将她杀了再说,那么换人的计划就成功了。”

熊猫儿也抢着道:“而且,快活王一瞧见王夫人已落在自己手里,必定高兴得很,心情必定大为松懈,对别的事都不会再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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