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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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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封号龙魂!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即便过去了三年,那一战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萧琰那冷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传我至尊令,我要封一座城!”
    萧琰的话宛若九天惊雷一般,在现场众人心中炸响。
    “至尊,要封哪座城?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等百死不辞!”岭南王楚天歌高声说道。
    “我等誓死相随!”
    “我等誓死相随!”
    三千铁血战士齐声大喊,声浪滔天。
    “梁城!”
    萧琰沉声说道,刚刚那电话的归属地便是梁城。
    “是!”
    五大战王齐声领命。
    萧琰说道:“天歌,梁城在你的辖区内,你坐镇南荒战区配合我行动,我亲自去梁城走一趟。”
    “至尊,那我们呢?”
    漠北王龙战天等人顿时急了。
    “你们都给我回去,镇守各自的地盘,若有任何差池,我拿你们是问。”萧琰厉声说道:“记住,这是你们的责任!”
    其余四大战王犹豫了起来。
    “怎么,我的命令在你们这行不通了?”萧琰脸色一沉。
    “不敢!”
    龙战天等人心头大震,连连低下头去。
    “不敢就立即给我滚!”
    萧琰冷哼一声,转身对自己的近卫说道:“刑军,立即让洪荒战机起飞!我要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梁城。”
    “是!”
    刑军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安排了下去。
    十五分钟后。
    大夏最先进的隐形战机,龙魂至尊的专用座驾在天都起飞,直奔梁城。
    梁城当地接到命令,立即封锁了进出梁城的交通要道。
    与此同时,数百辆战车和直升机从南荒战区各个营地出动,呈合围之势浩浩荡荡向梁城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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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爻这么问,像是要反水。

缨姝笑了一下。他现在狼狈、残破,依旧习惯于笑得明媚:“你是翩翩君子,装作浪荡模样,心却净得很,否则,怎么只来听曲儿,一直不知我是男子。”

李爻没置是否,从发带里摸出个刀片,递到缨姝面前:“没想过离开吗?隐姓埋名过日子。”

那刀只一指节大小,刃口锋利。

缨姝就着李爻的手把刀片含进嘴里:“像你一样吗?我不知你是谁,但……”他顿住,抬眼看李爻,那表情是在说:我知道你不简单。

李爻眉头一收,没说话。

缨姝垂眸,变回温婉的模样:“我是牵机处的人,离开也是无尽的提心吊胆,更何况我自幼服药压制性别特征,寿命本就短,现在又断了脚筋……还是说,”他媚笑着看李爻,“你能护我到死吗?”

话说得实在,李爻今时不同往日,不想夸这海口。

缨姝瞥一眼还晕在墙边的小厮:“公子快走吧,刚才他好歹一片善心,我现在死了就连累他了。”

缨姝自有恶毒,也有以暖春之心回报星火善意的真情。若天下没有战事和种族纷争,人间会不会四季如春?

她看着李爻转身的影儿,轻声道:“愿君今后……不历战事,一世长安。”

也愿我,来生不再落红尘……

李爻出门飞身上墙。那范大人不是个东西,他依旧得防着缨姝趁机把他弄死。

等了些时候,那小厮突然大喊着冲进院子:“来人呐,缨姝磨断了绳索,我拦不住……”

而后,衙内开始点灯,家丁纷纷闯进缨姝房间。

范洪穿着里衣跑出卧房时,糟乱已经渐平。两名家丁抬了缨姝的尸体到范大人面前,缨姝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还往下淌着,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李爻不再看,几个起落飘至院外,见景平听见嘈杂声想看个究竟,又惦记着自己让他听话不敢乱跑,两相为难,挨着墙根左摇右摆晃成个扳扳倒,很是好笑。

少年见他回来,神色一松,凑近急问道:“怎么了,有人追你吗?缨姝呢?她说什么了?”

“他死了,”李爻淡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走。”

路上,他把事情挑挑拣拣,只告诉景平羯人在追查信国公世子的下落,至于因果和怀疑,全抹去了没说。

第二日上午,李爻没事人似的找到花信风,把事情和盘托出。花长史则配合师叔做戏做全套,跑到太守府,说只要太守大人能让缨姝说出知道的,他就同意把缨姝的名字从探子名单上抹去。

范洪一声长叹:“还抹个屁,他昨儿自己抹脖子了!”范大人虽行径似流氓,好歹是个有文化的流氓,能让他把“屁”挂在嘴上,显然是气坏了。他抓狂道:“明明搜过他身,他怎么还会有刀!”

花信风现编道:“训练有素的死士常将极薄的刀片贴于上颌,可用做垂死之争,也可……”他意味深长地看范洪,“万幸,他只是自戕,没对大人做出不可挽回的行径。”

范洪没话了。估计白毛汗已经炸了满脊梁。

给景平拔毒是个漫长的过程。

日子一晃,大半个月过去,这日晌午,李爻的小院内。

“他脸上不用继续敷药了。”花信风给少年摸过脉,平铺直叙。

待到药布拆下,军医和孙伯用净水把景平的脸擦干净,在场几人都不说话了,屋里死一样的寂静——少年脸上手上被毒液腐蚀的伤口痊愈了,却落下大片的朱红斑块,狰狞得像沁在皮肤里的胎记。

“小公子莫心急,”军医道,“我给你开些平斑去痕的药膏,每日擦一擦,痕迹会淡的。”

十三岁是能看出成人后的模样了。景平将来必是玉树临风、俊朗非凡,好好的脸骤然毁成这样,任谁都不可能当没事发生。

少年人坐在铜镜前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没惊骇,二没吵闹,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军医跟另外仨人使眼色:劝劝啊,这咋整。

李爻拿眼睛晃花信风:你上。

花信风咧嘴:我最不会安慰人了。

孙伯心疼孩子,嫌弃地看着另外三位:平时不都挺能耐的嘛……

景平透过镜子看几人暗渡陈仓,皱眉笑了:“诸位不用给我解心宽,医术我略懂皮毛,前两天自己换药时,就知道八成会是这般结果。军中事忙,花大人和大夫快回吧,指甲的伤口,我自己理会得。”

四个大人更面面相觑了。

景平叹了口气,说自己累了,把四只发呆的木鸡都“请”出去了。

檐廊下。

军医又看了一眼屋里,压着嗓子道:“这孩子不一般,老朽行医多年,头回见这么淡定的。”

花信风挠着腮帮子看李爻:“师叔,他是不是憋着攒大的呢?”

李爻双手揣在文生袍的广袖里,来回溜达两趟,冲二人摆手:“行了,你们去忙,我看着他。”

二人离开,小院里又静下来了。李爻蹑手蹑脚,附耳在门上,听不见屋里动静。李爻也曾少年,知道十三四岁的孩子脾气拧巴,若是他想避着人,上赶着关心他,或许会生反效果。可一辈子那么长,年纪轻轻脸就毁了,万一平静是压抑情绪呢?万一钻了牛角尖呢?

李爻终归是不放心,脚一飘轻悄悄上了房。

咳,从未曾想,上房揭瓦的活儿,整到自家屋顶上了。

孙伯也不放心,去而复返,进月洞门把东家上房看了个满眼,正自呆愣,见李爻冲他摆手挤咕眼,让他别出声。

老人家一捂嘴,比划:您小心啊。

李爻比划:有数有数,忙您自己的去。

孙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心想:东家看似对什么都没心没肺,其实心思沉得紧,让这孩子和他彼此成个牵挂,倒算因祸得福,是个好事。

再看李爻,叉腰站在房顶,运筹出个纵观全局的绝佳位置,揭下房瓦,见景平倚着房门在地上坐着。

这世间比缺失更让人难受的是得而复失。若是压根没尝过拥有的甜,也就不怕失去的苦,可老天爷非要捉弄世人,让人得了欣喜,再收回去。

景平的容貌如此,皇上对李爻的知遇、信任也是如此。

景平再如何看上去老成,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他心里当然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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