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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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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封号龙魂!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即便过去了三年,那一战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萧琰那冷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传我至尊令,我要封一座城!”
    萧琰的话宛若九天惊雷一般,在现场众人心中炸响。
    “至尊,要封哪座城?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等百死不辞!”岭南王楚天歌高声说道。
    “我等誓死相随!”
    “我等誓死相随!”
    三千铁血战士齐声大喊,声浪滔天。
    “梁城!”
    萧琰沉声说道,刚刚那电话的归属地便是梁城。
    “是!”
    五大战王齐声领命。
    萧琰说道:“天歌,梁城在你的辖区内,你坐镇南荒战区配合我行动,我亲自去梁城走一趟。”
    “至尊,那我们呢?”
    漠北王龙战天等人顿时急了。
    “你们都给我回去,镇守各自的地盘,若有任何差池,我拿你们是问。”萧琰厉声说道:“记住,这是你们的责任!”
    其余四大战王犹豫了起来。
    “怎么,我的命令在你们这行不通了?”萧琰脸色一沉。
    “不敢!”
    龙战天等人心头大震,连连低下头去。
    “不敢就立即给我滚!”
    萧琰冷哼一声,转身对自己的近卫说道:“刑军,立即让洪荒战机起飞!我要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梁城。”
    “是!”
    刑军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安排了下去。
    十五分钟后。
    大夏最先进的隐形战机,龙魂至尊的专用座驾在天都起飞,直奔梁城。
    梁城当地接到命令,立即封锁了进出梁城的交通要道。
    与此同时,数百辆战车和直升机从南荒战区各个营地出动,呈合围之势浩浩荡荡向梁城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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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处处都有眼睛和耳朵,私房话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掉眼泪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看见。

她低低一声啜泣,松格把手里的羊角灯放得更矮了些。昏黄的烛光,照亮脚下窄窄的一片,松格说:“夜里有点儿寒,明儿还是得带上一件斗篷,回来的时候好披上。”

前面就要经过徽音左门了,那是除慈宁门外第二要紧的一道门禁。站班的太监垂着手,门神一样左右侍立着,嘤鸣吸口气,敛尽了眼里的泪雾,又换上松泛的神气儿,在太监们呵腰的动作里,提袍迈过了门槛。

再往前,穿过一条相对狭长的夹道,就是太皇太后配给她的头所殿。那地方算是个不小的四合院,有后罩房,有倒座,也有东西厢房。

嘤鸣住的自然是正房,一应起居都有人专门伺候。松格来前,有鹊印和她作伴,今晚上鹊印要在慈宁宫值夜,没有外人,说起家里的事儿来,也可以不那么忌讳。

屋里掌了灯,两个小宫女上前蹲安,软乎着嗓子说:“老佛爷吩咐尚衣局给姑娘预备的衣裳都送来了,奴才给姑娘收在螺钿柜里,开开柜门就看见了。夜里洗漱的热水也叫人抬来了,就搁在檐下木桶里,过会子自有人来收拾。姑娘今儿也该乏了,早些安置吧,有什么吩咐高声儿唤奴才们,奴才们就在前头倒座里,给姑娘上夜。”

嘤鸣点了点头,把她们打发走了,北房这一片就彻底安静下来。她让松格坐下,这会儿才松开手,一层层揭开手绢。十样锦的帕子里包着那枚橄榄核舟,橄榄核上过桐油,在灯下发出温润如琥珀的光泽。

她沉默了下才问松格:“侧福晋没替我把东西还给三爷么?”

松格说还了,“原本那天三爷是来商议大定的,真真儿前后脚的工夫……福晋再三说对不住,打发人把上年收下的定礼都退回了海家。侧福晋亲手把这个核舟送到海三爷手上,说姑娘耽误三爷了,请三爷重觅佳偶。三爷站在那里,那模样……”说到后来叹了口气,有些不忍说下去了。

嘤鸣在那小小的船篷上摩挲了下,喃喃说:“他怎么不收回去呢……”

松格道:“三爷的意思是给了姑娘,就是姑娘的,纵然姑娘不能回来了,他送出去的东西也绝不收回。侧福晋感念三爷对姑娘的一片情意,就把它留下了。本不该带给姑娘的,侧福晋又说姑娘喜欢这个,就当留下玩儿的,不叫人看见也没什么。”

嘤鸣不言语,隔了很久,脸上露出了难为的笑,“真不该带进来的,有缘无分,留着念想也是徒增烦恼。”

松格瞧着她,灯下的脸蒙上一层淡淡的金黄,眉眼间有柔软哀致的神色,像院儿里高案上供着的鱼篮观音。

她家姑娘从来都活得很明白,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她比谁都有分寸。只是这海家的哥儿,大约也让她有些放不下,捏着核舟的手松了捏,捏了又松,最后讪讪一笑道:“其实我到这会儿心里还存着奢望,每回去见老佛爷,都盼她能松口,说让我回家。或是皇上实在容不得我,把我撵出宫也行……”她极慢地摇头,“可惜……我出不去了,就算死也得死在宫里。”

松格一惊,心里有些打突。她主子向来心宽,不会因遇见什么坎坷,轻易就想到生死。难道这宫里有什么咒术,进来前好好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给逼死逼疯么?她下劲儿拽住了她,“主子,您可不能胡思乱想。”

松格要是只猫,这会儿毛应该都炸起来了。嘤鸣也是凑嘴一说,见她这样反而笑了。

“你别怕,我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没那么大的气性。其实宫里的世界也不小,一样有人情世故和柴米油盐,只不过拿高墙围着,等闲看不见城外的风光。”她一头说着,一头崴身躺下来,那枚核舟就放在胸口上,带着微微一点笑意说,“紫禁城是城中城,小一号儿的四九城。那些宫女太监行动比市井里更有规矩,谈吐也更雅一些,要论,是个人上人呆的地界儿。我心里头憋闷着,不是因为地方不大,是因为老觉得身不由己,觉得惶恐,不知道该怎么着才好。”

松格说是,“可您想想,您在家不也得仔细着么。福晋跟前伺候,也要留神说话,您得替侧福晋挣脸。”

她绵长嗯了声,“是这话,我在家里给我奶奶挣脸,进了宫给齐家挣脸。人活着,不就图一张脸么。”

松格点头不迭。她刚进来,对一切还好奇着,便挨过去压声问:“主子,您见着皇上了么?”

嘤鸣说见着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赏您好脸了么?我怕他不待见您。”

嘤鸣听了一笑,横竖她也不指着皇帝待见她,因此有没有好脸,她都不往心里去。

可她还是一口咬定:“皇上最和气不过了,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招惹你。只要你好好守规矩,他压根儿不拿眼睛瞧你。”

松格不明白了,“听您这么说,皇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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