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他书房里的那封迷信,谢訦心中泛起一阵怪异的情绪。
而就在谢訦思考之时,一旁的王诚却以为他喝醉了,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若是不适的话出去走走。”
谢訦刚想拒绝,突然想到什么,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谢微凉,轻声走了出去。
方才在里头倒是不察,被这冬日的寒风一吹,谢訦倒真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陛下。”王诚手里还拿着大氅,作势便要披在他身上,却被谢訦制止了。
不远处,被他救过的刘胜,或者现在应该说是展昭正站在树下,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
由于距离过远,谢訦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只是……
他的眼神落在展昭手里的纸条上,神情难辨。
而就在这时,谢訦视线里那人忽然动了。
见状,谢訦环顾四周,连忙躲到最近的一块石头后。
耳边,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突然,展昭惊喜的声音响起:“恩人,不陛下,真的是您啊!”
趁着谢訦愣神的功夫,展昭已经抓住了他的右手,下一秒又连忙松开。
只见他一脸后怕:“对不起陛下,微臣不是故意的。”
哪里还有先前在大殿里的沉稳。
而谢訦自知已经暴露,索性邀请他,两人到了一处亭子里,这才缓缓开口:“你在这里做甚?”
展昭似是没想到谢訦居然这么直接,微微一愣,随后开口道:“啊?回陛下,微臣是因为喝醉了,这才出来醒酒,却不曾想居然迷路了……”
谢訦倒是猜到了他不会说实话,却是没有想到他编的话居然能如此漏洞百出。
整场宴会,他喝的酒,怕是只有敬他和谢微凉时候的那一杯吧。
其中绝大部分还被他故意撒到了袖子里。
而展昭回答完他的话,便觉得身周散发着寒气,身体一哆嗦,下意识站起来便要离开。
而谢訦自然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眼前战战兢兢的青年上,语气冷淡:“既然喝醉了,便在这里坐着醒会儿酒吧。”
“是。”展昭已经能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了。
“随便聊聊吧。”谢訦吩咐王诚为二人上了壶热茶,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
“自茶楼一别,你我可是好长时间没见了。”谢訦的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
而展昭闻言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回话道:“多谢陛下救命之恩,若是没有陛下,微臣得罪了国公大人,怕是早已不在这人间了。”
而谢訦听着这话,面上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将一张纸条放在他面前:“看看这个。”
展昭只觉得眼前这东西十分熟悉,便看了一眼谢訦,随后满腹疑问拿起纸条,顿时面色一变。
他的手上,正是方才他从那只信鸽脚上拿来的密信。
那么里面的内容……
不知想到什么,展昭顿时面色一变。
而坐在对面的谢訦见状倒是十分悠闲地喝了杯茶,还不忘发表了下自己的看法:“嗯,不错。”
“尝尝?”谢訦看了他一眼。
眼见着展昭因为紧张自顾自灌完了一整杯茶,谢訦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冷淡。
“好了,既然身体暖和起来了,那我们就该谈谈正事了。”只见谢訦缓缓开口,一双眼睛若有似无地落在对面的人身上,“先来谈谈这张纸条吧。”
说这话的时候,谢訦的目光缓缓扫过展昭,最后落在他手上的纸条上。
而展昭见状倒是冷静不少,将那纸条收了起来:“陛下既已知晓其中内容,那还问微臣做甚?”
这话便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
而他内心也的的确确是这样想的,想起叫他送信的那人气便不打一处来。
对面,谢訦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心中倒是升起一抹警惕,看着他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审视。
那个人……真的会派这样一个人来代替他吗?
虽说是自己救了他,可谢訦已经有些看不透眼前之人了。
心中存了一丝试探之意,谢訦缓缓开口道:“谢舜抗旨不回京,究竟是镇守边关,还是……他已经去了其他地方?”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展昭立刻变了脸色。
而谢訦只是静静欣赏着展昭的表情,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不日前,谢舜曾经派人给朕送过一封信,上面言明他因周边部落骚扰边境不能回京,方才给你的纸条上又说有要事在身要你回去组织大局……”谢訦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展昭,啊不,或许是该称呼你的真名,谢舜身边最亲近之人——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