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那人影像座门神。
李保镖手里的电筒照过去,露出世界拳王冷冰冰的脸。
“厚脸皮的是你吧?”李保镖道,“都跟踪到这里来了。”怎么跟来的?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放了学姐,我可以放你们走,否则先把你们打趴下。”
和李保镖一同放稳轮椅里的夏薇到地上,叶风道:“周文,你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吗?”
“一秒都没忘,”周文砰一下捶上木门,“我就是来接学姐脱离你这个魔鬼!”
要不是叶风搞出Breeze的戏码,学姐怎么会伤心?又怎么会住进清心门山庄,被楚家人算计?
现在还要躲在这荒凉的小木屋里,想要清静度日都不成。
“你不让开,是吗?”说不通便不废话,叶风从轮椅坐垫下的置物袋里,拿出弹弓,套上金属球,对着周文拉开。
对付莽汉,隔靴搔痒的塑料球一点用都没用。
“阿风,不可以这样。”不知道叶风打了怎么样的结,夏薇越挣扎越紧。
“薇薇,他拦了我们回家的路,赶都赶不走。”
挣扎不开,也盲解不开,夏薇侧过身子,拿脑袋蹭蹭叶风的腰腹:“让我和他说,你不要动手——周文,你先让开。”
“学姐,你还要上当吗?”周文一动不动,大块头把整扇门都堵严实了,“你跟他回去了,就再不可能出来。你忘了在瑞典吗?你差一点就不能回国了,差一点就会被他囚禁起来!”
周文差点被机场安保一枪爆头的恐惧袭来,再想到自己要对安保开枪叶风来阻挡的危急,夏薇不禁微微发抖。
“阿风,真的不可以到此为止吗?”在什么坏事都没发生前,不可以好聚好散吗?
不可以……皮弹弓拉到最大,对准周文的脑门:“你让不让?”
叶风双眼发红,拉紧弹弓的手青筋尽显。
“阿风,不要这样,思源在看着……”夏薇用力拿脑袋顶顶叶风的肚子,试图拉回他快要暴走的理智。
叶风僵住,感受到她的哽咽,拉紧弹弓的手就松了力道,抚上她简单一束的长发。她不再编麻花辫了。
说过要编一辈子麻花辫给他看的她,不再编了。
趁叶风分神的瞬间,周文冲了过来。再不收力的两拳,很快放倒拦腰抱他的李保镖。紧接着,饱含愤怒的一拳就挥向叶风的鼻子。
夏薇赶紧一个用力顶开叶风,喊道:“住手!”
周文松开拳头,一把揪住踉跄后退的叶风衣领,抬脚一顶他肚子,紧接着一个手刀劈上叶风的后颈。
叶风睁大眼,而后眼睁睁看着焦急喊他的夏薇模糊到一片漆黑……他为什么没有习武呢?
“少爷!”
李保镖急切的呼喊灌入耳朵,叶风猛地睁大眼。后脑勺一阵剧痛,他嘶一声坐起。
“少爷,您醒了。”
床边站着好些人,叶风捂着昏沉沉的脑袋仔细看有些晃的人头,却不见夏薇。
“薇薇……”他伸出手,又顿感腹中火烧,蜷起身子,捂住肚子吸气。
“风儿,”文外婆握住叶风的手,“先别说话,喝点热粥缓缓。”说着吹吹舀起白粥的勺子,喂来。
叶风摇摇头,掀被下床。被周文膝盖顶了一腿的肚子,阵阵抽痛。他捂住麻花般绞紧的肚子,跑出房门,呼喊着:“薇薇,薇薇……”
文外婆、夏薇的外婆外公和保镖们都追出来。
自己外婆家没有人影,叶风翻过矮墙,跑进夏外婆家呼唤。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蛇皮袋——夏鸣追踪到汽车站摄像头,看到夏薇挎肩上的红白格子蛇皮袋。
叶风拉开瞧。满袋子的被褥和锅碗瓢盆洗漱用品,都在告诉他她是铁了心真的要离开。
他拿起放最上面的两套婴儿服,眼泪止不住流。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现在知道哭了?”夏鸣靠着门框,双手抱臂道,“早干嘛去了?”说着就被夏外婆拍一下后背。
说什么呢?夏外婆用眼瞪他。
“都是他自作自受,不信您问他是不是?”
夏外婆板起脸,啪啪拍两下夏鸣耸得得意的肩膀:快去劝劝。
“我才不,我巴不得姐回来离婚呢。”
叶风一听忍不住呜咽,文外婆就跟着抹湿热的眼角。
夏外婆就毫不留情地拿了鸡毛掸子来打夏鸣的屁股。
这话是能说的吗?夏外婆啪啪地用力打。怎么能说出这样不幸的话?
夏鸣哎呦叫着往外逃:“外婆啊,您打我做什么啊?您得打叶风啊,是他让姐伤心,又离家出走了,都找不到了啊……”
夏外婆不停挥鸡毛掸子,追得吃力。夏薇不敢跑快,担心老人家要跑摔了,只好围着坐院子里抽卷烟的夏外公绕圈圈。
“外公啊,您劝劝外婆啊。我一点错没有啊……”
夏外公抽两口烟,想到夏薇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失了抽烟的兴致。
他拿烟斗敲敲木桌,问:“查不到薇薇去哪了吗?”
夏外婆停住鸡毛掸子,夏鸣揉揉被抽了几下的屁股,坐到椅子上道:“都避开了摄像头,我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