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书院,结党议政,恐危。”
一连处理了两大棘手问题,秦祁源心中轻松了许多,正准备返京述职的路上却收到手底下暗桩的人传信,一时眉头微蹙。
“秦爷,这可如何是好?陛下最忌讳学子与官员相勾结,更遑论那可是清风书院。”吴浒有些着急的问道。
“事情发生的有些许突然,容我想想。”秦祁源有些头疼,这段时间来,地方相继发生了许多事情。
先是栋城接连爆发官员猝死的诡异之事,后又是南岭遭外贼入侵,多任知府先后失踪,闹得人心惶惶,桩桩件件接连而来,言城收到消息时民怨早已积压许久,引得奉嘉帝怒斥地方办事效率低下,如此来,他便不得不亲自去处理一趟,尽快督促查明原由。
“咱们的暗桩收集的都是第一手消息,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件事便会传回京城,也不知道水东江如今局势如何,咱们这里的事情尚未收尾,待回京陈情后,恐怕也来不及了。”
“谁说一定要咱们去调查?”秦祁源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连忙写下了一封信。
吴浒候在一旁,见秦祁源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松了口气,他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是自家秦爷解决不了了。
“将这封信加急送到绵亦手里。”
“属下知晓了,这就去办。”
英王离京的这段时间看似对朝中局势似乎并未造成多大影响,可三王之间仍然风云暗涌,加上地上的怪事接连发生,奉嘉帝日渐力不从心,大小事宜更是交由由议阁全权授理。
绵亦大清早偷了个闲,本躲在家中睡懒觉却被加急密令召回了宫中。
“发生了何事?”片刻后绵亦清醒了,马车飞快的朝着宫中赶去。
“来不及解释了,送信的人只说十分着急让议阁想法子应对,书执大人传来的密令,大人自己看吧。”
绵亦有些好奇的拆开了信封。
“学府弟子议论朝政被弹劾,疑似结党,山长被抓,若朝臣议之,恐天子怒,速拖之。”
看完后绵亦将密令收进了袖中,神色有些凝重。
“大人,地方之学影响颇大,陛下尤为重视,又在这个节骨眼出了事,这可如何是好?可否要事先禀报秦书执?”
“阿源定是不便亲自处理此事才以密令传以我,当务之急是稳定局面,查清实情,先入宫面圣罢。”
乾清殿内,局面火热。
“逾越规矩是为不忠,结党议朝是为不臣,证据尚在,朝野议论纷纷,该当处置,书院理应为国培养忠诚之辈,如此一来岂不有悖,理应毁之以儆效尤。”
“陛下,此事应当明察,书院创始至今岁月悠久,始夫子王杨之学更是为先祖帝所看中,五湖四海的少年慕名而求学,万不能因此毁之而寒了众士子之心啊。”
“孙祭酒莫不是过于仁慈了,学子乃国之栋才的根本,但却纷纷私自聚集谩骂朝廷命官,写文折辱,今日这小小书院便敢议论朝政,党派林立,若不罚,他日要是人人效仿此学风,莫不是哪日连你国子监也要翻天了不成。”
“卢相言重了,下官不过是期盼陛下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待查明缘由再做处理也不迟。”
“哼,究竟是秉公处理还是以权谋私,孙祭酒应当最为清楚。”
“卢相你……”
两方呛的彼此都不知如何接话,恰好此时传话太监来报。
“禀陛下,绵章史求见。”
“宣。”奉嘉帝的脑瓜子被二人吵的生疼,见来人后仿佛看到了救星。
绵亦打量着地上跪拜着的二人,只见卢相扬了扬衣袖,满是不屑的瞥了眼旁边的孙祭酒。
“臣见过陛下。”
“绵爱卿有何要事?”
“臣清晨从梦中惊醒,悟得一诗‘初闻君过栏岗,空山不娶清风’臣百思不得其解,查遍家中书籍方才得知,此诗出自先祖帝南下逢知己时所获,然臣始终不得后二句,心中难耐,故而斗胆前来求问陛下,不知陛下有要事在身,臣该死。”
“无妨,确有此诗,朕幼时常听见先祖帝念叨,好像后半句是什么、什么生得箬绾一念,一念宛若修生。”
喃呢着,奉嘉帝揉了揉眉心,思考再三后道:“卢爱卿所言有理,不施惩戒不合礼数,然朕体桖先祖之德,不予重罚。着朕令,今褫夺书院‘岗山清风’之称,贬山长为监院,以此为戒,望其肃整新风,若他日再犯朕必定严惩。此外,由大理寺协同地方通判彻查此事,一个月内,务必给朕一个交代,绵掌史,此事便交由你全权督察。”
“是,微臣遵旨。”
孙祭酒心中松了口气,望向绵亦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
三人一同离去,卢相率先出殿门,望着绵亦一通阴阳道:“绵章史可真是做的一通及时好梦。”
“卢相一向秉公,其中细腻待彻查之后再做处理也不迟,且听闻卢相的二女婿如今正在书院求学,尚未有功名,大人何必如此不通情达理。”
“即便是我亲儿,犯了错那便也要论罪的,哼。”卢相径直离开了。
绵亦知晓卢相为人十分固执,最为忌惮党派林立,书院这事不论真假,既然能让卢相知晓,算是撞到逆鳞处了。
“多谢绵章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