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火生好,还来不及系上围衣,林潮生就被陆云川撵了出去,只让他去后头的菜园子里掐一把小青菜。
石缸里养着两尾鱼,是昨儿找村里的鱼贩子买的,两条都是草鱼,个头不算大,一顿一尾正好够两个人吃。
陆云川趁着林潮生去掐菜的功夫捞了一条鱼起来,蹲在阳沟边,杀鱼刮鳞,淘空内脏后清洗干净,然后提进灶房摊在刀板上,片成鱼片。
林潮生此刻也提着小竹篮蹲在菜园里择菜,他上回使法子杀了虫,园里的青葱绿菜长得更好了,一个个水灵灵绿油油的,煞是喜人。
“汪汪!”
二黑在外头踩爪子,按耐不住吠了两声。
大黑倒是不在,这大狗近来神出鬼没的,常常不着家。
“诶诶,二黑!”林潮生蹲在菜园子边,被二黑怼了屁股,他回头朝狗脑袋狠狠拍了一巴掌。傻狗子不气,又叫了两声,还用白爪子虚虚拍了拍身侧的黄瓜藤。
藤上结了几只黄瓜,都新鲜着,林潮生挑了两根筷子长还挂着嫩花儿的黄瓜摘了下来,将偏小的那根顺手喂给二黑、
林潮生打趣:“没见过狗爱吃黄瓜的,滚滚滚吧。”
二黑得了吃的,含在嘴里摇头晃脑跑开了。
林潮生也摘够了菜,提着篮子起身朝灶房走。
屋里的陆云川已经将一大盆鱼片腌好了,这时正在切坛子里夹出的酸菜。
酸菜是林潮生前段时间找岑叶子学的,腌泡的时间不长,那颜色还不够地道,他瞧了立刻走过去,嘟囔道:“都还没腌好呢。”
陆云川握着刀回头看他,答道:“闻着还不错,试试味儿吧。”
林潮生点头,然后从篮子里拿起那根嫩黄瓜,掰了一半喂给陆云川,另一半也被他塞进自己嘴里。
旁的不说,这古代的蔬菜就是比现代大棚里摘的更嫩、更爽口。
林潮生啃了两口,忽然又想起这黄瓜好像还没洗。
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林潮生点着脑袋,吃得更起劲了。
烟囱里飘出炊烟,白雾般的烟子被春日的风扯散,一半漫进浓绿的山林,一半袅袅升去与白云融为一体。
一盆酸菜鱼,一盘炒青菜,简简单单的午饭就做好了。
一桌二人,安安静静吃了饭。
饭后,拾掇好碗筷和灶房,林潮生有些坐不住了,时不时朝外面的山头上瞧。
陆云川明白他的心思,也没说什么,只从房里翻了两根布条出来,帮林潮生的袖口缠住,又递给他一只灰扑扑闻着却有些药香的麻布小荷包。
林潮生:“这是什么?”
陆云川说道:“驱蛇虫的,系身上。开了春天气转暖了,山上冬眠的蛇也醒了。”
听到陆云川的话,林潮生又立刻想起岑叶子的叮嘱,连忙将小荷包绑在腰上,还不放心地拍了两下,确保它绑牢了才松口气。
各自收拾好,二人上了山。
大黑也不知去哪里打了野食,正巧这时候才回来,与二黑撞头嬉闹一阵后也反身追上了两人,二人二狗都朝山里去了。
因这次走得比较远,陆云川还寻了一根竹杖给林潮生,能杵着走路,也能用它打一打脚边茂密的草丛,驱赶藏匿其中的蛇虫。
一路上坡走了好久,林潮生觉得脚底板都走得又麻又痛,不免又佩服起岑叶子,竟敢一个人往深山里跑。
想到这儿,他还担忧地问了一句:“这山里有没有猛兽?这条路危险吗?”
前头有个稍高的石坎,陆云川停下来拉了林潮生一把,听到他的问话才答道:“这条路还好,这条路是去竹梁村的小路,还不算太荒。有人迹,野兽一般不会往下闯。”
说罢,他停了停,又朝另一边更高的山上指了去,那头的树木更茂盛,枝叶如盖,如一重重浓翠的厚云罩得密不透风,“那头才是深山,早几年还有虎呢。”
老虎?!
林潮生可是吓了一跳,连忙扯着陆云川的袖子和人说:“那你可千万别去!太危险了!”
陆云川沉默一会儿才说道:“我身手好,那里头好猎物多。”
林潮生却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急急说:“那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看他一张脸皱成一团,陆云川顿了顿才松口:“听你的就是了。”
林潮生这才满意,松口气后拍了拍胸膛,开始画饼了:“别担心,还有我呢,我养你!饿不死咱俩的!”
陆云川摇摇头,漏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