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空气仿佛凝滞在当下。
唯有黑衣人中的一人视线缓缓放在岑谣谣身上。
僵持了半刻,姜先生笑开:“家主何至于这般生气,不过是带个普通人在身旁,还能翻出朵花来。”
他竟然知道?
岑谣谣挑眉,这人她从未在岑家见过,可他却对岑家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他到底是什么人。
“家主不若去查查今日可有什么异常,说起来今夜晚宴人这般多,许是混进了要害小公子的人也不一定。”
岑家主神色不明,知道逸儿灵根事情的人少之又少。
那会是谁?
他挥手示意那乌泱泱的黑衣人:“去搜。”
“是。”
黑衣人有序离开。
紧张气氛悄然缓解,岑谣谣放松了些,她视线无目地游离。
却在看到什么的时候猛地停住。
那是……
她凝神看去,混在队伍中的一个黑衣人瞧着好似与别的人没什么不同,露在外边的手心却有一点淡淡的红。
那是口脂。
是她的口脂。
她的口脂是茉语自制的,用了特别的紫色蔷薇,夜光下会有淡淡荧光。
这口脂只有她有。
这人……
“小姐在看什么?”
她恍然回神,只见不知何时那个姜先生又离她很近了。
她只好再次退后,身后却已经靠在了祠堂桌案上,退无可退。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出一根细白指节将人推开。
“先生请自重。”
跟前的姜先生忽地笑开,他转身:“家主还请带上小公子随我来,今日还需治疗一番,小公子明日才可恢复原样。”
岑家主连着狐裘将岑逸小心抱起,跟上了姜先生步伐,连带着他带来的随从弟子,全都从祠堂里离开。
祠堂门再次关上,此处再次只剩下灵位前的烛火。
岑谣谣依着桌案,手划过唇上唇脂。
昏暗烛火下,指尖透着若有若无的荧光。
这会不会,跟她突然变好的身体有关。
——
这夜的事好似没有引起任何波折,即便黑衣人将整个岑家都搜了个遍。
因为姜先生的话,岑谣谣被竟然真的要被安排在岑逸身边。
来传话的弟子交代了这句便匆匆离开,而她也被放出祠堂。
门口正是茉语来迎。
她展开笑:“小茉语。”
茉语面上仍是担忧,说着就要来把脉:“小姐可有哪里不适?”
岑谣谣翻手阻止了茉语的动作:“我当然是好得很。”
甚至好得有点蹊跷了。
这时跟祠堂隔了三个房间的小隔间也被打开,是同样被放出来的祈成酒。
他没有坐轮椅。
原来他就被关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
她上前,抬眸,依葫芦画瓢:“公子可有哪里不适?”
“多谢小姐挂怀,在下并无不适。”
这时旁的弟子递过来一面具,意思不言而喻。
她那位父亲嘴上是应了,实际却要祈成酒带上面具遮掩身份,也不能坐轮椅。
不过她若真的跟人举止亲密,他是谁大家还不好猜吗?
欲盖弥彰罢了。
她接过面具给人戴上:“可能要辛苦公子不能坐轮椅了,今日流程应有许多,公子若是不舒服,便与我说。”
她正好给人戴好面具,面具是最寻常的面具,将整张脸完整遮住,只时不时露出一双眼睛。
便是这样也好看。
“小姐我们该去换礼服了。”
今晨也有弟子通知了茉语昨夜的事,因为岑谣谣要一直在岑逸身旁,那弟子还交代了她一些流程。
这个时间该换礼服了。
岑谣谣点点头,却兀自先帮祈成酒整理些许凌乱的衣服,整理到袖子时……
嗯?
她拿过人的手,仔仔细细将这手端详。
这手好眼熟。
她点在这手手心上,如果这里多了些唇脂的话……
她心里一动。
茉语在一旁出声提醒:“小姐。”
她记得很清楚,昨天跟祈成酒的任何互动都没有粘上唇脂,尤其在手心上。
且昨夜祈成酒是一人被关在院子里,他之前能悄无声息夜探家主院,昨夜便也能悄无声息离开。
她抬眸,眼中尽是探究。
她的动作祈成酒看在眼里,他神色一顿,缓缓扬起嘴角,仍是最为和煦的角度,眉眼也跟着柔和。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