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逢晴这时也做不出推开燕回的事情,任着燕回搂搂抱抱的:“那你早点赶上来。”
燕回“嗯”了一声,在孟逢晴侧脸吻了下,轻声承诺:“我会的。”
孟逢晴抱住燕回腰,在燕回肩窝蹭了蹭。
日薄西山、天幕溶金时,燕回重换了套伪装,成了位年轻的江湖剑客。
黑石城比大白天的时候冷清许多,他刚进城不久,就听到一件关于江南坊那边的事情。
据那几个谈话的人说,下午的时候,江南坊画舫里传出一则重磅消息:神秘商人要在这里举办一场豪赌,谁赢了,谁就能从神秘商人手中拿走一颗无价之宝。
这些天,天地辰极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已经有人私下里说,这颗无价之宝就是天地辰极中的一颗。
这是在守株待兔?
燕回思考了一圈,左笑笑应该是那只兔子。
既然如此,左笑笑没被抓到,又去了哪儿呢?
江南坊中灯火迷离,酒浓脂粉,舞乐珠帘。
燕回出手阔绰,让老板给他找间上房,其它的随老板安排。
老板是位样貌普通的妇人,大约三十多岁,眉眼间带着独特的勾人风情。
她拿着燕回给的银票仔细看了几眼,招了位小侍过来:“雪竹,带这位客人去上房。”
雪竹从穿着打扮和体型样貌上来看,更像是一位硬朗的男子,但他耳朵上又扣着一根红绳,显示着他是双儿。
——双儿慢慢被承认后,从头发、衣服、饰品等方面渐渐和男子有了明显的区分,后来汉人这边还出现一条大家默认的习俗:只有女子、双儿耳朵上可以扣红绳。
“这位客人请跟我来。”
雪竹走在前面,低着头领着燕回上了三楼的上房。
熏香清雅,轻纱半遮半掩,屏风上映出窈窕身影,有懒散略微娇媚的声音传出来:“现在竟然还有人有闲心来我这儿听曲儿?”
那声音轻笑,屏风后人影起身,走出屏风,露出真容:女子身上遮得严严实实,双手都带着手套,面上用丝巾遮住了大半,仅露出右眼那一块,但依然能看出来她脸上其它地方有火烧后留下的疤痕。
女子皱眉扫了眼雪竹,重又对上燕回:“这位客人,看见我这般,你还愿意在这儿听吗?”
雪竹脸上露出慌乱,一时间忘了规矩,抬头直直望向燕回,惶恐恳求道:“这位少爷,不关莺儿姐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
“够了!”莺儿厉声打断雪竹的话,“贺雪竹,我不需要你可怜!你有这功夫,不如在你的雪颜弟弟身边,不比在我这儿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雪竹面色苍白,颤着唇道:“不、不是的……我不是……”
燕回不清楚这两人是闹的哪样,也一点儿不想听两人继续说什么恩怨情仇或者什么你的错我的错。
他走到两人中间,出声阻止了两人接下来的话头。
“两位可否听我一言?”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莺儿眼中平静,雪竹则是恐慌又哀求地看着燕回。
燕回侧身对着莺儿道:“我是听说画舫这边的事情,来这里凑个热闹,到这里又听说江南坊的歌舞不错,趁着没开始过来听一听,莺儿姑娘不必介怀容貌。”
莺儿眼中微微波动。
江南坊说得好听是歌舞坊,可又有多少人愿意花大价钱只是听个容貌尽毁的人弹曲儿呢?
但这人目光清正,不像是撒谎。
燕回坐到房中的主位上,抬手道:“请。”
莺儿垂眸向燕回福身行礼,退到屏风后。
雪竹在一边暗暗松了口气。
少许,清透琴音响起,没有哀怨忧愁,反倒是天高云阔,展翅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