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们都很美?”
江淼把那片银杏叶放在石凳上,用手机压着,自己起身在地上蹲着挑拣。
听到蓝牙里的回答,她笑了一声,“怎么不说是因为颜色一样。”
岑舟含笑回道:“因为那不够美?”
江淼蹲着身子压着胸腔,声音有些闷,“我觉得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还请江小姐解惑。”
岑舟的语气里不带一丝疑惑,反倒带着笑意,告诉江淼他知道。
江淼微恼,应道:“我承认我是在逗你,就是因为颜色一样。”
“好吧,那我想说……我喜欢你。”
从耳机里传过来的,依旧是岑舟熟悉的温和而又暖意的声音,江淼甚至能联想出他此时的眉眼。
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来的也快,因为那明亮的黄色想到具有道歉涵义的黄玫瑰,那句“乌鸦像写字台”又一闪而过。
她停下扒拉落叶的动作,嗯了一声,笑着嗔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岑舟实诚地给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方椋烨以前发给我的表白清单里有。”
“记忆力这么好,分我一点。”
岑舟低笑了一声,“我没能全记下来,这条恰好在,兴许是冥冥之中的预感。”
江淼没把他的回答当真,只当又是一句谦言,也没好意思让他把记得的都说出来听听,她长长地哦了一声,“还挺会……”
岑舟郑重道:“是啊。”
“我还记得他当初只用不到三小时的时间就让你答应带他逛a市。”
江淼反应了一下,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笑,“所以我这段时间是在带谁逛a市?”
“是我。”
短短的两个字,毫不掩饰,溢出来的笑意和骄傲。
拾了一手落叶,江淼站起身,看到秋风拂过树枝上串窜在一起的明黄,纷纷朝她招手。
落叶会随着时间慢慢失去水分变得脆弱,一触即碎,有些承诺也是这样,但有心呵护也能长存。
就算最后还是碎了,但年年复秋,只要自己喜欢,还能再捡。
回去后,江淼用那些捡来的银杏叶做了一朵干花黄玫瑰,放进玻璃罩内,在两周后当面送给了岑舟。
她也跟他说,不用过分在意她,让他顺着自己的心来,“我不舒服会说的。”
岑舟也让她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刻意克制。
至于那片天赐的,江淼留给了自己,脱水塑封后夹进了书里。
当老银杏树完全褪去金黄,只剩下干秃秃的棕褐枝干挺立朝天,十一月下旬,碎白悄悄在黑暗里悄悄飘落在上面。
不知道是谁最开始说的下雪了,工作室里的气氛一下活跃起来。
“走走走,下楼。”
“终于下了,再不下我就要骂天气预报诈骗了。”
江淼从工位上起身靠近窗户,借着其他人肩膀的空隙朝外看。天色太黑看不清,但路灯周围满是絮白。
白天积累的期待瞬间化为喜悦涌向全身。
希望能再下大点,最好明早一睁眼就能看见一个银装素裹的新世界。
江淼一边在心里祈祷着,一边回到工位上利落地收拾东西。
穿上披在椅子后背上的棉服,刚碰到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就因为新消息自动亮起。
看清岑舟的消息,江淼有些意外,他们下一次的约会按照习惯是大后天。
三分钟后,江淼被两份雀跃驱使着飞奔下楼到达银杏树下,稍微反应了一下才在树干背面找到岑舟。
浅浅的抱了一下,江淼打趣道:“有点像偷情。”
岑舟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笑道:“这样更像点。”
江淼笑了两声,从袖子里伸出缩着的手,往岑舟的袖筒里钻,抓住他的手腕,“走,我们去看雪。”
岑舟转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同揣进口袋。
校园路上的人比楼下的人少,雪倒是越下越大,头发上的白色越来越多,江淼妥协地把帽子带上,帮岑舟也带上。
晚上学校里有名的景点都没路灯,江淼和他约着来年春日,“一定要挑一个明媚的午后。”
离别之际,江淼还有点不舍左手里实实在在的暖源。
看着前发还沾着雪,微笑着却抑着眉眼的岑舟,她在内心里纠结了一下,在还未完全失去效用的肾上激素作用下,满腔正气地说:“需要江小姐帮你暖被窝吗?”
岑舟被她逗笑,收紧攀在她手上的手指,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淼淼还真是人美心善。”
江淼捅了一下他的腰。
四目相对,情愫随着眼波流转,岑舟情不自禁缓缓低头。
鼻尖轻触,江淼微微仰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