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周并不担心自己,怕就怕雁衡这小憨批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糟糕的就不只是性取向了,雁衡原来的世界估计都要变次天。
两分钟后,雁衡慢吞吞地从房间里出来了,脸上的红晕被成片不自然的苍白替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去北极逛了一圈。
钱周猜也大差不离了,毕竟冰灵根确实方便得很。
他注意到雁衡在房门口停留了一段较长的时间,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吃饭时都显得心不在焉。
为了避免雁衡想些有的没的走上不归路,钱周全程没话找话说。
“于玖”的个性与开朗活泼完全沾不上边,原本钱周还能和于玖一起吹牛皮,现在便只剩下他一个说单口相声,整个餐桌都是钱周尴尬的笑和雁衡不时的简短应答。
晚饭后没多久,于玖就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留下钱周和雁衡面对着一堆空盘子相对无言。
钱周把碗洗了,将灶台收拾干净,回头就看见雁衡蹲在他房间门口不知道干什么。
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雁衡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钱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门板上作法,半分钟后,那门板上居然浮现出一个手印来。
钱周:……什么恐怖故事。
“这是什么?”钱周凑过去看那几坨冒着蓝光的痕迹,除了那个手印,还有一个半只手掌长的弧形,一个歪斜的椭圆。
雁衡仰头看着他,刚要开口,就被钱周打断了:“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他隔空将手掌覆在手印上,耳朵对准那条弧形,脸颊往前一倾,一个明显的偷听的姿势。
气氛悬疑了起来。
“草,”钱周是今天第二次爆粗了,“他偷听我们说话?”
“他没有听见,隔音屏障效果很好。”
钱周心情复杂,他让雁衡设个隔音只不过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会用上。“于玖”大概也是对自己并没有扮演好于玖这个角色有所感觉,并怀疑他俩已经察觉到不对,想先探探情况。
他去厨房拿了块抹布在那块地方擦了半天,布面上什么都没留下,钱周却觉得它臭气熏天,转头就给丢进了垃圾桶。
“你怎么发现的?”钱周问,“这门上连个指纹印都没有。”
“有气息,我出来的时候发现有陌生的气息在这里停了很久。”
“你适合去做刑侦,没你破不了的疑难案件了。”钱周摸一把后脑勺,走进房间拿睡衣,出来的时候发现雁衡还在门外,像是有话想说。
“干什么?”
雁衡像是早就把这句话演习好了,脱口而出:“我是男的,不是贤妻。你可以叫我贤夫,但是不可以叫我贤妻。”
钱周:……该纠结的点是这个吗?
“我还是叫你憨批吧,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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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两人再没有讨论过贤夫贤妻的问题,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能安稳度过,钱周决定将这一切抛诸脑后,无事一身轻松。
接下来的一周于玖都没再来找过钱周,而剧本和刘向东同样没有动静,像一对相约装死的好兄弟。钱周依旧领着三倍工资,在于玖或雁衡中的其中一个走之前他一直要过这样的日子。
基本上等于白嫖的三倍工资,傻子才会嫌多。
这天雨挺大,钱周从那次宝塔山乌龙之后便每天带伞,因此没有将要淋雨的烦恼。
他回家的路走到半途,便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雁衡。
由于菜场离他的出租屋挺近,为了不让雁衡一天到晚在家被闷坏,在钱周没空的时候都是他去买菜。而这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雁衡那双半仙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出哪些菜不新鲜,哪些注了水哪些打了药,两人的饮食健康指数直线上升。
“怎么了?在外面?”钱周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的雨声,“没带伞吗?”
“不是,我带了。不过有人没带。”
“有人?”
“对,我在小区外面的小巷子里看到了一个人。”
钱周心里一咯噔,雨天捡人,这是什么听上去相当不妙的展开?
“你上去和他搭话了吗?”钱周的心跳在高唱忐忑,这无可避免地表现在了他的语气里。
但雁衡的回答令他满意:“没有,我现在在小巷子外面。我们要帮助他吗?”
“先别冲动,你看看他长什么样。男的女的?相貌如何?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受伤了吗?”
“嗯,是个男的。长相看不清楚,他一直低着头,抱着膝盖,看上去很难过。我听得见他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