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你要是觉得行那就一起。”
衙门停尸房,江叶红掀开白布,观察着活傀颈部的伤口,霍察擦着工具箱,“伤口切面整齐,应该是丝线,非常锋利的丝线一下割断造成的,这种丝线应该削铁如泥。”
江叶红起身,“削铁如泥?那得是什么丝线。”
霍察撇撇嘴,“傀儡线?一般傀儡线用得都是蚕丝,也有用铁丝的,这种铁丝可以细如头发丝,极其锋利。”
江叶红叹了口气,容若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吴南王府的家仆说过他们赶到的时候活傀已经身首异处了,当时在场的人算上活傀总共四人,江叶红昏了过去,活傀的主人万不可能杀自己千辛万苦炼制出的傀儡,那么剩下的只有容若。
江叶红默不作声地看向吴宇的尸体,“他应该是被这傀儡的主人折磨死的吧?”
霍察合上工具箱,“对,手脚的筋骨都被傀儡线割断了,相当残忍。”
江叶红没有再追问,“让人查查京里的傀儡师吧。”
霍察背上工具箱,“你们慢慢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霍察走后江叶红走向一言不发的容若,“阿若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容若揉搓着袖口,“楚大哥,活傀是我杀的,傀儡术也是巫术的一种,我也会。”
江叶红没想到他就这么承认了,甚至都不辩解一下,“九家村一案,你被阿朗打晕丢进山里的祭坛,那天雨夜刘正的兄弟被杀,是不是……”
容若抬起头,笑容天真但极为凄凉,“也是我杀的,楚大哥没想到吧,我是个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怪物。”
容若的笑容好像是被人踩碎的白雪,看得人心疼又难受,“不杀活傀我和你都会没命,甚至后来的吴南王府的家仆也会没命,虽然他是人但被做成傀儡之后他就不是人了。那晚你为何要杀刘正的兄弟?”
容若,“因为他要杀我……”
江叶红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容若走到江叶红跟前,“楚大哥你可以把我关进大牢里了,说什么我也是杀过人的,不用为我感到难过,也不要为我违背你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
江叶红没有作声,沉默良久后转身往门口走去,“走吧,我们还有案子要查。”
容若微微勾起唇角跟上江叶红的步伐,江叶红往吴宇家附近走,刚好碰上吴宇的邻居出门买菜,“大婶问您点事儿……”
不等江叶红说完,妇人立起眼睛怒瞪江叶红,“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了,我哪里像大婶了,会不会说话。”
江叶红尴尬地愣在原地,叫大婶不对吗,那该叫什么?容若赔着笑脸道,“这位夫人您莫要动怒,楚大哥他无意冒犯,巷子深又暗,没看清夫人真容才所有误会,若是光线再明亮些必然不会把年轻貌美的夫人认作大婶,我代楚大哥跟您赔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楚大哥的无心之失吧。”
妇人扶着鬓角白了江叶红一眼,笑容和善地看向容若,“学学这位小公子,空长那么大高个儿眼神不好使,算了,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
江叶红能气背过去,看着四十多岁叫大婶哪里不对了,容若拉拉江叶红的衣袖,江叶红抱着剑一言不发。
容若笑笑,“夫人您认识吴宇吗?”
妇人点点头,把菜篮子往手臂上挎了挎,“这孩子也是苦命人,从前他娘身体也一直不好,那个爹整日游手好闲,动不动就打骂妻儿,也是报应有天夜里喝酒栽沟里把脖子栽断了,后来吴宇和他娘离开了一段时间,再后来吴宇就经常一个人回来,我有次见他一个人躲家里偷偷哭,也挺可怜的。”
容若,“他母亲去哪儿?”
妇人,“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上次离开后我就没见过他娘了,经常一个人跑回来抱着他娘的衣裳哭,那女人身子一直不好,都没怎么出过门,小时候吴宇这孩子也懂事,小小年纪就出门去磨坊挣钱给他娘看病,是个好孩子,可惜摊上个不是人的爹。”
杜家医馆的杜大夫说过吴宇整日游手好闲还沉迷赌坊,邻居却说他是个好孩子,既然吴宇是吴慧云的儿子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自己骨肉过苦日子,难道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对吴宇不闻不问?后来出于愧疚才把吴宇接到身边照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