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轻轻笑了一声,有几分癫狂,“我本来就杀人不眨眼。”
淡淡的口气,冰冷到骨子里的残忍和恶毒,这不是江叶红认识的那个容若,不对,这才是真正的他,江叶红心难受,他自认了解真正的容若,一直以为自己看到的那个容若才是真的,单纯无辜,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会把悲伤和难过吞进肚子里不给他添麻烦,实际并非如此,江叶红恍惚了一下,也许一开始他就不曾认识过真正的容若。
容若见他失望震惊的样子攥紧了被褥,他预料到了,只是不成想见到的时候心里会这么难受,“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如果我告诉你,我才是真正的巫长宁你会如何?”
江叶红怔住,盯着容若看了好一会儿,嘴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江叶红脑子里混沌一片。
容若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上,伸手去捧江叶红的脸,江叶红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些距离,容若淡淡扯了下唇角缓缓放下手臂,眼中一片大火燃烬后的死寂和凄凉。
“怕了?”
江叶红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也不知该作何言语,仿佛只是一场梦,江叶红在想是不是做梦了,手心攥得生疼应该不是梦,江叶红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再次看向容若,还是那张脸,可眼神和气势完全不一样了,眼前彻彻底底是一个陌生人,“你……你说你才是巫长宁,那三年前……”三年前和他在约在崇山顶决斗的人又是谁。
容若冰凉的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人看着疯狂不已,“三年前死的那个是我的胞弟巫长意。”
江叶红还处于震惊中,“你是巫长宁,可你又是怎么变成容若的?”
巫长宁浅浅低笑一声,“你可以缓一下,我慢慢告诉你。”
江叶红后怕地咽了下口水,“现在就说,我不喜欢打哑谜。”
巫长宁苍白的唇压出一条凉薄残忍的弧线,“我是怎么变成容若的?因为我十年前就死了,被我的亲弟弟和姨母以巫术暗杀,也是十年前的同一时刻,容若和我的舅舅遭遇暗杀,为了救儿子他用了巫术,可是他不知道救回来的儿子是我。我和容若的生辰一样,命格一样,又在同一时刻死去,天时地利人和,就这么阴差阳错了,可惜因为魂灵倒换我暂时失去了记忆,我也以为我就是容若,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的一天夜里他突然想起来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容若而是苗疆的巫帝巫长宁,偏偏这个时候江叶红约战巫帝。
江叶红恍惚地坐下,“那三年前那个…是你的弟弟巫长意,那他又是……”
“我杀的。”
江叶红僵住,大脑又一片空白,震惊还是什么他无从思考,巫长宁还立在那里,冷冰冰一个人,熟悉的脸,陌生得仿佛今日刚见第一面的人,江叶红顿了会儿缓缓开口道,“你杀了他,那……”
“你不是我杀的。”
江叶红,“……”又是长久的沉默,江叶红猛地站起来,“你在说什么?”
巫长宁笑了,“事到如今,我们就没必要再演戏了,你不是楚非,我也不是容若,我们都是借尸还魂之人。”
江叶红又震惊地坐回到椅子上,再次沉默了良久,“你…你怎么知道的?”
巫长宁歪着头,笑得好冷,也好远,“别忘了我是巫长宁,也是借尸还魂者,你和楚非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更别说那把伞,烈焰伞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会的武功绝学。”
江叶红目光游离到巫长宁踩在冰凉地板上的脚,长叹一口气,他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咬咬牙弯腰把人抱到床上,烦躁地扯过被子盖在他腿上,江叶红心如乱麻,“我不管你是谁,夜里冷,地上更凉,你别把自己冻着了。”
巫长宁比他还震惊,事到如今这人为何还只想着别冻着他了,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江叶红疯了。
江叶红给巫长宁掖好被角坐在床边,“你先让我捋捋,你能借尸还魂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那我为何是在死后三年借尸还魂的?”
巫长宁捂着脸,正常人早吓得跑三里外去了,江叶红震惊归震惊倒是分毫不害怕,还纠结自己为何是三年后借尸还魂的,巫长宁叹了口气,他是搞不懂江叶红了,“因为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