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红眼珠子要瞪出来了,那么干净的一条帕子就给苏禅缠伤口了,江叶红心里难受。
半个时辰后船靠岸,蓝广早早等着苏禅了,“手怎么伤了?”
苏禅手背在身后,装作无事,“破了点皮而已,不小心擦到的,一点儿大事都没有。”
江叶红大喊道,“确实不小心擦到地面伤的,问题不大。”
苏禅脸红到了耳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叶红摆摆手笑道,“好,我当没看见!”
“楚非!”苏禅握起拳头要打江叶红,好歹是给蓝广拦下来了。
巫长宁拉过江叶红,“你也是,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江叶红马上弯起唇角,耷拉下脑袋,“我惹你生气了?”
巫长宁牵起江叶红的大手温柔一笑,“不是,我是说你何必跟小孩子心性的人一般见识,并非责怪你。”
江叶红依旧不改委屈的眼神,“你心疼他,给他用你的帕子包伤口。”
巫长宁,“一条帕子而已,你喜欢想要多少有多少,我亲手给你做个十条八条,都不带重样的。”
江叶红握紧巫长宁的手,“还是你疼我,阿宁你今个儿去秦王府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回来后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
巫长宁以为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给江叶红注意到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是我自己的原因,巫长意嫉妒我有个不会生病的身体,可我又何尝不嫉妒他拥有所有人的偏爱,我对他一直心存愧疚,母亲离世后更是对他掏心掏肺,可是他表面对着我哥哥长哥哥短,背地里无时无刻都想置我于死地,或许我一直介意,介意母亲的偏爱,为何就不能分我一点点。”
沿街灯火璀璨,不乏说说笑笑的一家人手牵手而过,巫长宁在这些欢声笑语前垂下眼帘,有些顾影自怜,不被偏爱的孩子,不管嘴上说着多么不在乎,其实内心还是极度渴望的,江叶红心疼无比,虽然他生在一个不怎么富裕的家庭,可父母对他都很好,若是没有那场瘟疫他或许会和家人幸福的过完平凡的一生,“阿宁……”
巫长宁自嘲的笑着,难掩神伤,“没事的,我现在有你,只是在秦王府看见秦王编稻草人的手法和巫长意很相似,勾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罢了。”
江叶红不敢想巫长宁年幼时是怎么度过的,明明那么努力了还得不到母亲一点儿偏爱,虽说身为巫帝的继承人就要冷酷无情,可巫长宁也终归是个孩子,江叶红想到年幼的巫长宁张开手臂奔向母亲被无情拒绝的样子,心好像被一刀一刀刮得生疼,如果可以江叶红愿意用尽一切力量去抱住那个小小的巫长宁。
巫长宁摇摇江叶红的手,“瞧你,别露出这种表情,我不喜欢,都过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巫长宁的眼神是那么悲伤,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那么渴望被爱,却得不到一点点回应。
江叶红回身抱住巫长宁,“阿宁,我爱你。”
巫长宁惊得张大了眼睛,人也为之一怔,眼眶莫名发酸,突然之间他好像变成了小小的孩子,独自一人躲起来哭泣,突然有人将他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巫长宁视线模糊,他还是将眼泪憋了回去,只是为了证明他已经长大了,有没有人爱其实没关系了。
江叶红继续在巫长宁耳边说着,“我爱你,阿宁,我爱你……”
灯火阑珊,人来人往,这次巫长宁不是一人走过长街,合上眼睛泪水落在江叶红胸前,巫长宁笑着拍拍江叶红的背,“好,以后你来爱我。”
江叶红擦掉巫长宁眼角的泪,“好,我爱你。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天晚了我们去找家好吃的酒楼吃饭,吃你最喜欢的烤鱼。先前说买几条鱼,一忙又忘了个干净,我去问问酒楼的厨子怎么做好吃,回去亲手做给你吃。”
巫长宁笑了,其实江叶红有时候较真得像个孩子,“恐怕酒楼的厨子不会轻易告诉你秘方的。”
江叶红较真地袖子一撸,“烤鱼能有多难,他不教我还学不会了不成。”
不远处挂着秦王府灯笼的马车由远及近,看样子应该是刚从皇宫回来,必然只是挨了几句苛责,这事就算过了。
巫长宁盯着秦王的马车远去,最后也只是叹气,“看来他是把自己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