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郎死了!”春山客甚为吃惊,“我说怎么见不着他人,原来是死了,死了就不用还钱了。”
江叶红看春山客的样子确实不知道岳东郎已经死了,“听闻岳东郎在你这里定制过茶具,以茶具有瑕疵为由不愿意给钱,可有此事?”
春山客气得唇角抽搐,“岳东郎就是个地痞无赖,我春山客祖上是给皇家做瓷器的,我做茶具的手艺从未有人说过不好,从我春山茶居出去的茶具绝不会有半分瑕疵,因为有瑕疵的茶具我是不会让它出我的春山茶居,这个岳东郎年前十一日在我这里定制了一套茶具,还不愿意付定金,他说就住在南大街,又跑不了,我当时就该问他要定金的,茶具做好后他又以茶具有瑕疵为由不愿意付钱。”
春山客恨得牙痒痒,“我的茶具在出店前我会反复检查确认有没有瑕疵,我知道岳东郎这人管不住嘴,就是怕落他口舌更加谨慎,谁知道这人就是个无赖!我多次讨要茶具钱他赖着一张脸不愿意给。”
江叶红,“年前二十七日晚戌时三刻你是去他家要茶具钱?”
春山客点点头,“自然,我到他家门口的时候院里一片漆黑,我寻思着这人估计又喝醉了,但是他收了茶具不给钱过于气人,我踹开门去找他讨要说法,内屋没有掌灯,我拍了拍门,更是无人应声,所以我就回去了。”
白富家第二次到岳东郎门前是戌时,当时见岳东郎疯癫的在院子里起舞又因为撞见更夫所以逃走了,第三次折返是亥时,屋里的灯是亮着的,岳东郎被人钉在地上挣扎,而春山客于戌时三刻到的岳东郎家,屋里没有明灯,喊叫也无人应声,那么岳东郎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江叶红碰了下巫长宁的手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巫长宁回过神来,“春山客你是戌时三刻到的岳东郎家,你确信他家没人?”
春山客似乎不理解巫长宁为何这么问,顿了一下说道,“屋里没亮灯,喊了也没人应声可不是没人?岳东郎是什么时候死得?”
巫长宁淡淡一笑,“或许就是在你去找他的那一晚。”
春山客紧张地抓紧了手套,“你们不会怀疑我杀了他吧,我去的时候他家没有亮光,喊了也没有人应声,真不是我杀了他,我还指望着他还我钱呢。对了,我当时喊的时候旁边的邻居听到了,那女人还说大晚上叫太大声怪吓人,你们可以去问问,我绝对没有说谎。”
江叶红,“你放心,我们会去核实,你也不用太紧张。”
虽然江叶红这么说,春山客脸上没有了血色,“捕头岳东郎怎么死的?”
巫长宁,“被人凿伤后脑钉在地上流血而亡。”
春山客惊恐地跌坐到地上,“钉在地上……”春山客喃喃自语着。
巫长宁见他的反应有些反常,“被钉在地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春山客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颤着声音说道,“不会和那件事有关系吧?”
江叶红急切地问道,“哪件事?”
春山客面上缓和了一些,“大概五年前,岳东郎到官府举报劳代是逃兵,官府来抓人劳代就跑了,我听说劳代在边塞做斥候,但是因为好酒延误了军报,致使戍边将士在对草原悍匪的战斗中失利,据说要军法处置,劳代就潜逃了,放心不下老娘潜逃回家,给岳东郎看见了,就举报到官府。”
江叶红,“后来呢?”
春山客,“劳代逃到了白桥县,也是巧了,当年因为劳代延误军情死伤的戍边战士的家里人就有人住在白桥县,于是他们联合乡里抓了劳代到刑场,用钉子把他钉在地上暴晒而死,官府赶到的时候村民主动出来认罪,但是几乎每个人都参与了,最后不了了之,这个岳东郎还故意把这事透露给劳代的母亲,那老人家羞愤难当投井自杀了,劳代有个在南岭做生意的兄弟叫劳桢,回来知道了这件事,上门找过岳东郎,险些把岳东郎活活打死,劳桢为此被关入狱一个月,后来就没消息了,直到去年听闻做了些买卖挣到钱才回来。”
江叶红想了想,“劳桢现在何处?”
春山客想了想,“还住在东柳路,听闻在做货运的生意。”
江叶红,“走,我们去见见劳桢。”
东柳路是出了名的商运之地,所有出城的商队都需在此处检查,江叶红牵着巫长宁穿过马队,终于到了劳桢的家,江叶红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妇人,江叶红一怔,不知如何开口,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劳桢在家吗?”
妇人迟疑了片刻又重新打量着江叶红的衣着,眼神很是忧心,“我夫他……”
江叶红忙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想跟他打听一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