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梦生一脸疲惫,“哎呦,楚捕头,我要知道谁喊得第一个上去抽他两个大嘴巴子,没事瞎喊什么,造成恐慌,死了这么多人这不是砸了我千灯展的名声和招牌嘛。”这场事故影响最大的就是曲梦生,他必然不会说谎。
江叶红看向巫长宁,巫长宁还蹲在地上检查尸体,巫长宁抓起男人的手,手指上残留着胭脂的香气,指甲缝里有血,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血,巫长宁将人翻过来,后背的衣裳完全被血浸染,但是有一道划痕,还有抽线的痕迹,难道摔下来的时候碰到什么尖锐的东西刮到了。
巫长宁站起来,“曲掌柜你可认识此人?”
曲梦生一直额头冒虚汗,看了眼尸体赶紧扭过头,“陶南,此人是崔大人的表哥。”
“崔大人?吏部侍郎崔丹?”
曲梦生点头,“是。”
巫长宁心情更为复杂,“陶南在遇害前与谁在一起,可有人看到?”
曲梦生,“这人好酒,喝多了爬上二楼对孙远虑的美人灯指手画脚,还说较琉璃灯差远了,然后和人打了起来,被拉开后到四楼的雅间喝酒。”
巫长宁,“就他一个人吗?”
曲梦生愣了一下把伙计叫过来,“这是将陶南引上四楼的伙计,初五,初五你说说看。”
初五面色惨白,完全吓坏的样子,“我,是我将陶公子引上四楼的,陶公子心情不佳一定找姑娘来唱曲儿,可是千灯楼哪来的姑娘啊,但是陶公子执意如此我们也没办法,我向掌柜的请示过后准备去请姑娘,出门就碰见个怀抱琵琶的歌女,我就请了回来。”
巫长宁问,“那歌女的样子你可还记得?”
初五面上更没什么血色了,“官爷,实不相瞒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穿着红裙子,戴了面纱,其实有些歌女经常抱着乐器在酒楼和街边游走,一看就知道她们是歌女,我想寻思着正好不用跑远路就把她带了进来。”
听完伙计初五所言,巫长宁又想到了岳东郎家那幅未完成的人像画,“后来呢,你可有看到那名歌女离开?”
初五战战兢兢,攥紧了手心,“我…我没看见,将歌女送到后,我…我就忙着招呼其他人去了,没看到她是否出来。”
巫长宁轻声道,“初五你无需紧张,只需将你看到的告知我们即可,不会冤枉你。”
初五点点头,“回公子的话,我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陶南公子极为偏爱琉璃灯,得空就来千灯楼租几盏琉璃灯回去,但是他尤为自负,非常看不上孙大师的美人灯,每次见到都要贬低几句。”
巫长宁就站在陶南的尸体旁边,陶南仰面正对着的就是孙远虑的美人灯,灯上的美人还在起舞,可灯下躺着一具血流不止的尸体,一时间这盏美人灯变得尤为诡异。
巫长宁收回目光,突然脑海里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初五我问你,随着各种灯的兴起,贬低美人灯的人是不是很多?”
初五一怔,后怕地看了曲梦生一眼没敢说话,巫长宁看向曲梦生,“曲掌柜,发生命案的地方是你的千灯楼,死者陶南是忠勇侯陶武胜唯一的孙子,他的母亲是瑶湖崔氏之女,前御林军大统领崔杨唯一的女儿,这等显赫的身份,若不查清楚,日后你千灯楼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曲梦生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罢了,罢了,自从孙远虑的美人灯一夜成名,至此挑战美人灯就成了所有制灯之人的毕生所求,但是这盏美人的拥护者不容任何人诋毁美人灯,所以各派之间斗殴之事屡见不鲜,近两年木灯和琉璃灯开始成为新风尚,贬低美人灯的人也越来越多。”
巫长宁,“曲掌柜劳烦你写一份名单下来。”
曲梦生顺从地点点头,“备纸笔来。”
江叶红凑到巫长宁身边道,“你怀疑杀陶南的凶手可能是美人灯的疯狂拥护者?”
巫长宁,“是,目前这也是一个值得怀疑的方向,初五,你带我到陶公子休息的雅间看看。”
初五,“好,两位随我来。”
初五引着巫长宁和江叶红到了四楼,经过一间挂满了画像的敞亮屋子,巫长宁不自觉往里瞟了一眼,“初五,这间屋子为何挂满了画像?”
初五,“是这样的,凡是在我们千灯楼受欢迎的灯匠,我们都会命人为其作一副画像挂在名匠堂里,以便后人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