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江湖上忽然兴起一个神秘组织。该组织由几位从未在人前露面的骨干支撑,这些人不肯露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该组织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许吃粉禁止吃面。
二十年前,在兴州久负盛名的酒楼兴盛居广开分店,开张当日免费吃粉,每人仅限一碗。当时,一个垂髫幼童闻风而来,短短数月,她竟出现在每间新店的剪彩仪式上。
此人分文不花,白吃兴盛居无数碗粉。兴盛居的老板怒而将这个孩子抓起来,正当老板要把她丢进河里之际,一位蒙面红袍背长刀的怪人出现,很是慷慨地将她救下了。
那个人为她救下的小孩起名为戚红,戚家人只吃粉不吃面,是多年前人尽皆知的优良家风。那人教她辨药识字、读书习武,并在她成年那天告诉她她全家为岑氏和苍氏所害。
只有戚红知道,只吃粉代表不了什么。这是茶馆里说书人常挂在嘴边的桥段,满门死尽只剩一个孩子,往日的荣耀、落败的屈辱,所有的重担都只压在那个孩子身上。
她不想要这样的人生。封住四面墙壁的屏障缓缓下落,撤到戚红手中,重新缩成一只金光闪闪的小盒子。
岑既白把昏迷不醒的银翘拖起来,很干脆地甩了几个巴掌。银翘悠悠转醒,还没搞清眼前是个什么状况。岑既白放下心来,把她拉近了说:“银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银翘才睁开眼,迟缓地答道:“还行啊,没怎么样。”
“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说好消息让你高兴一下。”岑既白满脸喜色,挥手示意她环顾四周,“好消息是,我们成功离开碧果弄的那个什么什么房间了。”
“离开了?那就好,”银翘刚放下的心在记起前情后又高高提起,“不是,怎么离开的?你说的另一个坏消息是什么?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和那个红果果……”
岑既白打醒她:“什么红果果,我还绿泡泡呢。”
银翘坐直来紧了紧襟口,战战兢兢道:“你别告诉你们两个为了出去不择手段,你们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坏消息是,”岑既白猛然出手揪住银翘的脸颊,喝道,“你背着我和苍秾偷偷找了别人恋爱被我知道了!”
银翘推不开她,使劲挣扎直喊哎哟。岑既白接连追问道:“那个人是谁啊?红果果不掏出那个100问的法宝我还蒙在鼓里,你想瞒到什么时候?苍秾知不知道这事?”
“这个……”银翘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她打开岑既白的手,摸着仍有痛感的脸颊忿忿道,“这个不重要,你们是怎么破解那个不适宜我这样的纯真少女观看的法宝的?”
“很简单,等时效过了就好了。”戚红回过头来,踱到银翘身边,“坑里太冷,不爬墙简直是死路一条嘛。”
银翘赶紧躲到岑既白身后:“小庄主,这人很危险。”
“我知道,”岑既白抬头望向戚红,彳亍道,“虽然你跟我说了你不信你是戚家人,但我还是告诉你,你那个体质与旁人不同,有很大概率是祖上与神农庄有牵扯的人。”
“那不也还是不能断定我是戚家的孩子吗,”戚红笑着背手,“既然小庄主答应不追究我私联外敌,我就带你们去追那个准备潜入秘药堂的,”她想了想,说,“前同伙。”
银翘和岑既白对视一眼,银翘小心翼翼地说:“秘药堂是神农庄禁地,我们皆是不能轻易进入的。”
“这正是个合适的机会,”戚红不以为然,活动活动筋骨道,“我倒要验上一验,弄清楚这身份孰真孰假。”
她说着,收起地上散落的银针兴致勃勃地往秘药堂的方向走。岑既白二话不说跟上去,银翘前不久才被刺了几针,走路也不方便,问:“小庄主,我们真的要跟她过去吗?”
“有外人入侵神农庄,我不能抛弃祖业一个人逃跑,更何况是我把碧果带进来的,”岑既白慢下脚步,回头小声跟银翘筹算,“你找个机会召集大家齐聚秘药堂外,如有贼人觊觎庄中财物法宝,届时不必管我,直接拘捕贼人。”
想不到这个从没靠谱过的人会在这时做出这样伟大的决定,银翘不禁说:“小庄主……”她忍住哽咽,抬头时已然换了一副坚毅的表情,“你的遗愿,我一定会办到的。”
岑既白呆住几秒,辩解道:“不是,我还有生还的可能的,不用这么快就断定我的愿望是遗愿吧?”
银翘深吸一口气,她捧起岑既白的脸,眼中蓄满泪水:“小庄主,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
岑既白扭头道:“够了,赶紧照我说的去办。”
银翘冲她扮个鬼脸,锤几下不太灵便的那条腿,身形一荡翻到房顶。她像是落入水中的鱼,极快地沉进夜色里。
银翘不在,行事就能方便许多。岑既白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戚红身前,由衷告诫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往前了。秘药堂四周布满毒雾瘴气,一旦越过屏障,后果不堪设想。”
“无妨,我不担心这种问题。”戚红淡然道,“小庄主,你自己想想,如果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小孩都能与你家有血海深仇的话,世上不知要多出多少个复仇者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