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玄生摊开竹简让里头的东西透气,一直铺到门边,她正准备提醒戚红睡觉时不要压到,就听见苍秾推开房门。
苍秾一脸麻木地走进来,丘玄生赶紧把房门边的竹简收回来,带着笑迎上来问好:“苍秾小姐,你回来了?”
苍秾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岑既白不满地坐起来推她:“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我要睡床的吗?”苍秾岿然不动,岑既白察觉到不对,凑近了观察她道,“你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那个表情?好像你被岑乌菱打进坑里那次。”
丘玄生关切地跟过来:“苍秾小姐,你怎么了?”
戚红懒得关心苍秾的心理健康,自顾自坐起来伸懒腰:“被洗澡水烫到了吧?我去给你们试试水温。”
苍秾失魂落魄,开口道:“我有一件衣裳不见了。”
戚红停住往外走的脚步,岑既白问:“哪一件?”
“那一件,”苍秾不想太多人知道,脸色难看地抓紧领口,低着头声若蚊蝇地说,“穿在最里面的那一件。”
“苍秾的内衣也被偷了?”岑既白高声叫起来,苍秾只想给她一拳,“不会吧,是不是掉在地上你没看见?”
“不,当时我在里面,把衣服挂在门头的架子上,听见身后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没看清那个人的身影,”苍秾捂住脑袋,痛苦得不愿回想,“只看见有一双罪恶的黑手伸向衣架,我起身去看时衣裳已经不见了。”
“这个故事好耳熟,”岑既白深思一番,点评道,“没想到恒远城的治安差成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偷内衣。目前已经有两个受害者了,我们不能任由贼人猖狂。”
“不对,现在很明显是晚上,”丘玄生拉住跳起来的岑既白,“月黑风高,正是行凶的时机。想来那个人必定是从我们一进客栈就盯上了我们,伺机而动对苍秾小姐下手。”
“谁啊?谁?”戚红跟着围过来,“偷苍秾内衣的和偷杨掌柜内衣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不会有人这么变态的。”
丘玄生义愤填膺,站起来说:“好过分,我要去报官。”
她一溜烟跑出去,夤夜敲开城主家的院门,城主得知此事大为重视,正值恒远城整顿时风的良好时机,城主召集门客开会,决定组建专案组进行调查。一时间苍秾内衣的画像被印刷成传单发遍大街小巷,酒楼的菜单、客栈的门后、学堂的每一本书的封面都要附上这张传单以便市民留心举报。
岑既白拿着大喇叭走街串巷,嘴里喊着“寻找苍秾遗失内衣,拾衣不昧者重重有赏”,丘玄生遍地搜查,最后终于锁定犯罪嫌疑人,由戚红使用法宝进行逮捕。
当贼人被戚红关入不□□就无法出来的房间里时,苍秾丢失许久的内衣才重见天日。恒远城里警戒了半个月的居民们纷纷自发走上街头,伸出援手帮忙传递,苍秾呆立在客栈门口,看着自己的内衣跨越千山万水,最后终于物归原主。
望着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而回到手里的内衣,苍秾心中百感交集,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当然不会有这种事。她把站起来要往外走的丘玄生拉回来,冷漠道:“站住,杨掌柜说了不能叫别人知道,我不想声张,但也不想吃哑巴亏。把那个混蛋揪出来打一顿,裹紧点跟你的队长一起下葬吧。”
“这要先问过队长的意见,可能她也不想和那种人葬在一起。”丘玄生回望那具骨架一眼,握拳道,“最重要的还是把苍秾小姐的内衣找回来,不能让那种人得意太久。”
“不,就算能找回来我也不会再穿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拿一件穿上,”苍秾把包袱拿过来,边找着衣服边说,“可是我们要使什么办法才能抓到那个偷内衣的贼?”
“这个简单,我这里有一块磁石,”戚红从口袋里摸出她的神奇道具,向苍秾和丘玄生挨个展示,“牵着它像遛狗一样在街上走,就能把别人弄丢的内衣吸过来。”
她说得一本正经,丘玄生如获至宝,牵着磁石准备往门外走:“好的,我用戚小姐的办法去街上找找。”
“不行,这个办法一看就不会有用啊,”岑既白把犯傻的丘玄生拉回房里,她绞尽脑汁,说,“最起码应该先去检查现场吧,或许能找到贼人留下的脚印和痕迹。”
“说得对哦。”丘玄生把磁石揣进兜里,严肃地说,“今晚先勘察现场,明天再到街上去找。”
苍秾阴沉道:“等我把我把那家伙揪出来……”
丘玄生抱起书简说:“就用我养在书里的东西教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