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队长?”石耳用力拍几下邬丛芸的脸,一边掐人中一边冲派不上用场的管筝嚷道,“快拿药油来!”
管筝快速应一声“哕”,扭头跑出去了。
褚兰和石耳把邬丛芸身前的桌案移开,褚兰抬头对吓得呆住的苍秾和丘玄生说:“你们两个不要待在这里,”她掰邬丛芸的眼睛,“班瑟上哪去了?这时候总找不着她人。”
留在房间里除了徒增惊惧再无用处,丘玄生和苍秾仓皇离开,还贴心地带上房门。管筝抱着药油回来,唯有那位不合群的乐始没有再出现,两人回到饭堂,岑既白还在吃饭。
外面乱成一锅粥,丘玄生也搅着碗里的粥。她看起来心事重重,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我小时候的事。”
岑既白抱着饭碗含糊不清地问:“你从前不知道?”
“以前?”丘玄生没有过多回想,如实说,“看着别家的孩子跟母亲玩闹撒娇,有时我也会觉得我没有母亲很奇怪。但是队长她们一直鼓励着我,我一点都不会孤单。”
“可能你和小庄主会有共同话题吧,小庄主也是很小便没了母亲。”苍秾意兴阑珊地转几下碗,思索道,“我总有些不能打消的疑惑,邬队长为何会知道这些?”
“大概是她看的书里写着,我的那卷书里也写了很多,只是苍秾小姐看不懂上头的字。”丘玄生瞥向身上挂着的竹简,她用余光偷看苍秾,“苍秾小姐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苍秾望着碗里稀稀落落作为点缀的菜叶点子,根本没有吃饭的兴头,“走一步是一步。岑乌菱把我赶出来,我一时无处可去,暂时在外游历也不错。”
丘玄生没有立即回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你会带上我吗?”
这倒是很难说。现在没有拒绝她的理由,苍秾坦然道:“应该是会的。没有你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说话,沟通问题不能解决,路会更加难走。”
丘玄生又不回话,苍秾说:“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岑既白跑去添不知道第几碗,丘玄生忸怩一阵,犹豫着说:“比如邬队长说的那个尘坡县?我想回去看看。”
也是,知道那样的过去很难不想着故地重游。邬丛芸所言尚不能辨其真伪,一路上查探求证也好。苍秾伸个懒腰,宣布道:“好,接下来就听你的准备一下去尘坡县吧。”
丘玄生很是高兴,当即站起来说:“我去拿上足够的盘缠,这样就不怕再有戚小姐那样偷衣裳去卖的事了。”
“别急,还能再休整两天。”苍秾探过大半张桌子拉住她,“我还有一个问题。前日看班瑟随便伸手就能掏出一把金子,既然有这样的财力,怎么还屈居在这样的地方?”
仿佛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丘玄生望向门外,说:“这里不好吗?的确比不上苍秾小姐家,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们的经费都用在来往车马和喂养一队的那三位上。”
这说法颇为与众不同,苍秾皱眉道:“喂养?”
说到这个,丘玄生又自豪起来,她反抓住苍秾的手,说:“苍秾小姐说想强到赢过小庄主的姐姐,刚好能找她们切磋训练。她们三位都很强,说不定和岑庄主一样厉害。”
之前看过丘玄生从书简里放出一只巨大的手撑破了杨掌柜邻居家,也看过班瑟力战阿蛋把阿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苍秾觉得这趟来对了,跟着这帮人说不定真能学到东西。
但看着班瑟叼着香蕉以庭院中的参天古木为杆,甩手把自己荡进一旁的屋子里时,苍秾又觉得这趟来错了,跟这样的人学东西,在学成之前就会被重塑人生观和世界观吧?
班瑟将自己荡进敞开的房门里,险些再次把邬丛芸砸昏。褚兰和石耳掰开邬丛芸的嘴,臧卯竹和管筝一起给邬丛芸灌药油,班瑟走到医疗团队身边,在病床上坐下:“玄生果然会好奇她的来历,丛芸的计算还真是永远不会出错。”
邬丛芸被药油呛得咳几声:“对生命的起源之地心生好奇是人之常情,主人交给我的说辞运用得可还准确?”
“说得不错,我要是主人就给你一个满分。”石耳把倒空的药油瓶丢出窗外,她警觉地瞟一眼班瑟,靠近邬丛芸耳边悄声说,“队长选定的那个任务对象打算如何处之?”
“她,”平躺着的邬丛芸只能看到天花板,她呆愣着眨眨眼睛,滞后般答道,“在附近没有找到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