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当时二位预订了两个月的长期住宿,之后又因行程问题少住了半数时间,”店员道,“那些时候店里一切如常,连小偷小摸都没有,一个大活人不会无故失踪。”
“可她的确失踪了,我并没有冤枉谁。”乐始将刀换到另一边手里,“照理说你们客栈每日皆要打扫客房,队长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你们就从没打开过那间屋子?”
店员歪头,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找借口:“那位客人似乎提前说过不许打搅,您看,这里有免打扫的印章。”
她把账本上的记录呈上来,丘玄生说:“大概是队长要闭关修炼,不好每天腾出时间开门让人进来。”
店员如蒙大赦。苍秾接上她的话:“客房已经重新打扫过,所有痕迹都被遮盖了,已经错失了最好的调查时机。”
“若是当时你们稍微警醒些,怎么会有今天。”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晃得乐始头疼,她抽刀出鞘说,“还是在这里把你们都杀了,我一个人想法子去打探消息。”
“别这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岑既白慌张地按住她的手,“管事的,那时候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吗?”
“可疑的人?”店员略一皱眉,“跑江湖的哪个没有些怪癖呢?若说与众不同,世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岑既白松开手,乐始当即拔刀,店员吓得噫一声:“想起来了,那天是有个不对劲的人,跟您一样一言不合就动刀子,但她带的不是刀,是一杆这么长的尖端亮闪闪的枪。”
她比划着,满脸愁绪道:“她把我挑得很高,叫我少管闲事。那个人披着带兜帽的红斗篷,看着很不好得罪。”
“又是红衣服又是带枪?”这形容有些熟悉,岑既白举手发言,“我们神农庄也来过一个这样的人,还是戚红带进来的。这时候要是戚红在,她肯定能讲出那人打哪来。”
乐始瞪店员:“说你的。之后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人?”
“没有了。说来也怪,那人上楼进门就直往楼上走,但谁能没结过仇怨,我还当她是找人讨债的。”店员冷汗直流,她小心地避开刀锋道,“那位姓丁的客人吩咐过不许打扰,这个红衣人不会就是害她失踪的凶手吧?”
乐始逼近一步:“你真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
店员闭眼道:“我每天要看几百张脸,早就看腻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了,人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你方才还说每个人与众不同,”乐始冷笑一声,刀身贴了贴店员的脸说,“再不说实话就是你自找的了。”
店员身子一软,栽倒在地:“我真不知道!”
丘玄生看不下去,出面说:“算了吧乐始,别为难她。那天在神农庄小庄主的姐姐把那个红衣人掐死了,这两个人不会是同一个,除非小庄主的姐姐把尸体移到这里。”
苍秾思索道:“这么说来,不如我们……”
她说到这里望向岑既白,岑既白摸不着头脑:“不如什么?”苍秾使个眼色,岑既白一拍脑袋,“回神农庄?”
带乐始去神农庄探消息?可她这个性子和岑乌菱势必合不来,若是这两个人不对付就免不了一场争斗。等等,岑既白想,如果乐始和岑乌菱打起来,岂不是能坐收渔翁之利?
她犹如拨云见日,拉住乐始道:“好呀好呀,谁不知道我最热情好客,乐始你一定要来我们神农庄坐坐。以前取肋骨的时候有没有留什么伤?神农庄专门解决医疗问题,食堂住的饭也是一等一的好吃,简直是兴州必玩榜的第一名。”
乐始拍开她的手,看着不是很想买账。岑既白继续推销,丘玄生小声说:“总感觉小庄主没安好心。”
苍秾跟着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遗憾的是我们神农庄被一个大恶人霸占,那个人不许别人用神农庄的药,也不许别人靠近神农庄的通道口。”岑既白说得异常愤慨,“到时候你就打头阵去敲神农庄的门,见到叫岑乌菱的人就别犹豫,直接用刀砍过去……”
眼看乐始的表情越来越阴沉,苍秾赶紧把她拉回来:“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你想挑拨乐始和岑乌菱?”
“怎么不行,乐始能捣毁整间黑店,一定有大本领。”岑既白不肯放弃,伸长手想抓住乐始,“乐始你听我说,天下兴亡你最有责,打击岑乌菱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这事还是日后再谈,”苍秾冷酷地叫停她的计划,“如果能确认被我们当做队长的尸体的真身是潜入客栈的红袍人,而红袍人又隶属你之前所在的组织,”她斟酌再三,还是问,“能告诉我们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吗?”
乐始仿佛很不愿提前以前的事,丘玄生告诉她们乐始的过往时也是偷偷说。丘玄生还没见过她直面这个问题,乐始抱着刀鞘抬眼道:“那群蟑螂聚在一起,统称东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