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秾催促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讲。”
“那个人五年前就死了,在帮派间的互殴中被牵连,送到医馆的时候就断了气。”银翘闭紧眼睛,捏紧乐始的袖子说,“她没加入任何组织,是被飞过来的斧头砸死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前段时间潜入神农庄,可就长相来说那具尸体就是本人,连头上被斧头砸出的伤口都一样。”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岑既白怔怔道:“什么啊……玄生,你离我近点。”丘玄生依言靠过来,顺手拉住苍秾,岑既白才有勇气接着问下去,“你们确定那具尸体就是她?”
“也不能确定,只能是……”银翘欲言又止,在只听得见夜风的黑暗路道,“我真的不想说了,你们带了灯吗?”
乐始点亮火折,再顺手将刀抽出来插在沙土上:“说吧,如果你不肯说我就送你下去与她当面对质。”
银翘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一了百了般说:“我们只能确认那个脑袋是她,据这个人的母亲说她左手上有个小时候玩炮仗炸出来的伤口,而那个人被庄主掐死后我们对她的尸体做了检查,那时她左手完好无损,没有伤痕。”
乐始蹙眉问:“左手不是她的?”
“腿也不是她的。”银翘咬咬牙,继续说,“这人生来跛脚,于是不能远游,被卷入争斗时也没能逃开。”
“好可怜,”丘玄生抓着苍秾的手,怀疑道,“但她在神农庄时行动自如,不像跛脚的人。”
银翘瞟她一眼,说:“庄主告诉我她怀疑大闹神农庄的红袍人是被多人尸体拼凑成的,不知幕后主使用的什么阴邪手法,把死人躯体拼出的人放到神农庄里来。”
“该不会那个戚红也是这样来的吧?她在我面前死过一次,没过多久又复活了。”岑既白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坐立不安,她拉住苍秾边晃边问,“难道一路上跟着我们的是一个死人,还是被好几个人的残肢拼出来的?”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乐始抬手打断她,说,“邬丛芸没在戚红身上瞧出不对来,说明她没有问题。”
丘玄生拿不准乐始的想法,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乐始说:“神农庄查出幕后主使是谁了吗?”
“暂时不能查清。”银翘对乐始仍怀戒备,苍秾示意她尽皆道来,她才说,“但我们有一个怀疑对象,近日恒远县有个行迹诡异的团伙,号称能医百病活死人。”
“医百病,”乐始若有所思,“是你们神农庄的竞争对手吧?难道你们想利用我帮神农庄铲除异己?”
“才不是呢,我们不屑公报私仇。”银翘振振有词反驳她,说,“这个团伙行踪不定,近几天恰好在恒远县活动。我安插在那里的人还没有回信,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路上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在恒远县细问。乐始抽出刀刃,问:“你们对家那个团伙叫什么名字?”
“叫上山下海高兴至上无敌风火队,”眼见众人露出不信任的目光,银翘赶紧说,“不是我编的,她们就叫这个名字。这群人背后还能牵扯更多,我奉命一直在调查她们。”
“我们离开恒远县太赶了,没认真打听。”现在是年纪最小的乐始主持大局,丘玄生请示道,“要回去看看吗?”
乐始收刀入鞘,起身道:“现在就走。”
“等一等,”银翘拉住准备跟上的岑既白和苍秾,“我给你们带了路上能用到的东西,你们在外头别委屈自己。”
竟然还有礼物。岑既白暗暗赞叹银翘细心,接过她递过来的锦囊感谢道:“谢谢你银翘,想不到你这么惦记我们。”她将锦囊打开,抽出里面的草纸,“这是什么?”
那张纸规规整整地叠好,岑既白三两下打开,纸上赫然是岑乌菱的脸。银翘慢条斯理地说:“这是庄主的袖珍画像,看到这个你们一定会化愤怒为动力,争取早日回来。”
“谁要这种东西啊!”岑既白大叫起来,顺手撕碎草纸,拉着苍秾忿忿离去,“我们走,别管银翘了。”
“没有我,你们要怎么找到那个团伙?”银翘奸计得逞,笑着快步跟上,搬出合理的条件说,“我跟你们一起去恒远县,捣毁竞争对手的大功不能让给别人。”
“就知道你是岑乌菱派来的卧底,”岑既白把丘玄生搬到她和银翘中间,“玄生你帮我挡着她,别让她靠近我。”
丘玄生还记着上次银翘找自己麻烦,没走两步就绕到苍秾身边。银翘知道她怕自己,故意走在前头说:“放心,有我在不怕找不到那个团伙。只是那些人敢打出活死人这种一听就不科学的旗号,说明对面肯定做过些不干净的实验。”
岑既白不以为然,嗤笑道:“得了吧,我们神农庄为了研制药物也用过些自愿捐献的尸体,这算什么不干净的?”
苍秾拉着心事重重的丘玄生跟上,说:“既然银翘说不干净,那就不会是神农庄会做的实验了。”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们真要跟去,就别碰她们递过来的东西,”银翘故意把目光放在最容易受骗的丘玄生身上,“要是在她们面前昏过去,醒来很可能会少零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