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陀也大为震惊,管筝旋几下手中残留的半截金锏,语气平静地说:“钵陀曾经哕哕的哕人,哕不哕轻哕哕哕她,而哕哕哕哕哕哕和她之间的哕哕,哕能由哕来哕结。”
这时听不懂管筝说话就会错过关键剧情,苍秾心焦如焚,拽几下丘玄生的衣裳。丘玄生兢兢业业地解释道:“管筝说钵陀曾经是她的主人,她不会轻易手软放走钵陀,而且这是钵陀和她之间的过往,管筝希望让她来了结。”
趴在房顶上的丁汀源催促道:“舔舔兽,快回来。”
一个两个都不听话就算了,现在连队长也在催。乐始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看管筝手里残破的金锏,又看了看远处不明就里的钵陀,随手把刀鞘往管筝面前丢:“还你的锏!”
管筝抬手接下刀鞘,目送乐始跃上房顶跟到丁汀源身边。不知钵陀有没有听见丘玄生的翻译,她只是摸着手里的药杵笑着说:“管筝,你逃到中原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说不清中原话?还不如跟我回乌荼去。”
“难道管筝会说乌荼话吗?”戚红觉得匪夷所思,翻着丘玄生手上的书问,“她不是只会哕哕哕吗?”
管筝丢开金锏,抬起手中刀鞘。岑既白看着那金锏两眼放光,就差跑出去冒着被那两人波及的风险跑去捡起来了。
丘玄生担忧地望着无言对峙的钵陀和管筝,攥紧苍秾的袖子说:“苍秾小姐,我担心管筝打不赢钵陀。”
“我也是。话说今天班瑟一直没出现,”苍秾恍然大悟,借着这条思路猜测道,“莫非这都是她和管筝布下的计谋,准备让钵陀卸下戒心然后叫班瑟出来把钵陀打翻?”
丘玄生不能确定,只听那边敲击声又起,便知是管筝和钵陀又打起来了。刀鞘通体漆黑更容易隐于黑暗中,钵陀集中精神才能勉强躲过。然而似乎因为管筝不惯使用刀鞘,钵陀习惯下来躲避得轻松不少,甚至几次都快扼住管筝手腕。
管筝仍是从容不迫,看着她如此沉着,丘玄生也怀疑起她暗里准备好了后招。但管筝的动作终归是不如之前,钵陀问:“若是当初再来一次,你是不是还会跟班瑟走?”
管筝动作一滞,她猛地一杵打向管筝脸侧,丘玄生惊叫一声,管筝赶忙匆匆避开。钵陀冷笑一声,又故技重施道:“如果班瑟和我同时站在你面前,你会选谁?”
她抬肘便要撞在管筝胸口,管筝横起刀鞘堪堪挡住,面对诘问不肯作答。钵陀使力推开她,喝道:“说啊!”
她追问不舍,岑既白一下看出钵陀打的什么算盘,一拍地板说:“不好,钵陀看准了管筝发不出仄声,知道她叫不出班瑟的名字,这个问题管筝绝对答不上来。”
答不答得上来有什么要紧……苍秾看向管筝,她却是格外动摇,宛如被捏住死穴。钵陀扬起手来,管筝看见药杵雕花的末端,钵陀道:“看吧,你连班瑟的名字都叫不出口,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和她相互配合逃出乌荼来到中原的。”
在钵陀眼里人也能分三六九等,一有不合心意之处就动手殴打,不止她一个人这样做,这是最常用的控制手段。
眼看那药杵就要如记忆里一样砸下来,管筝从前就设想过无数遍这时应该如何应对,立即扭身躲开动手反击,刀鞘翻转死死截在药杵最当中,将那药杵按在地上。
钵陀试图使劲挡开刀鞘,攥着药杵的手颤抖不止。管筝同样把所有力气都用在压制药杵上,瞪着她咬牙说:“队长。”
“什么?”钵陀还以为那是夜里过急的风声,她一时没稳住力气,手中力道尽失,药杵瞬息间被刀鞘压得粉碎。
岑既白紧张地问:“是班瑟来了?”
“不,是管筝叫了队长,”戚红吓得直往后缩,“她能念出仄声啊?还是两个?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
钵陀看着手里断了大半的药杵,尚且有些不敢相信。她抬眼看向神色如常的管筝,犹疑道:“你……”
“钵陀,哕的哕不哕。”管筝坦然望向钵陀,乐始和丁汀源从屋顶上跳下来,她将刀鞘拿在手里掂了掂,扬手把刀鞘丢回乐始手中,“哕哕需哕哕人,哕需哕朋哕。”
钵陀愣住:“我真听不懂……”
“我听懂了。输给了管筝,自然没办法带她回去。”鸠曷垂死病中惊坐起,一瘸一拐走到管筝身边道,“看来你还能在中原安生几年,兴许我们回去再练练还会再来找你。”
“她说了什么啊?”钵陀转头看鸠曷,鸠曷没答话,钵陀又跑到丘玄生身边,“管筝说了什么啊?”
“离我远点,我不想当○○。”苍秾立即逃走,丘玄生还捧着书坐在原地,苍秾赶紧拉她,“喵可兽,快回来。”
“管筝说,她不需要主人,只需要朋友。”丘玄生抱着书大声承认道,“我们就是管筝在中原认识的朋友。”
钵陀疑惑地问:“可你们不是语言不通吗?”
不等丘玄生回答,趁乱跑掉的岑既白和戚红就从暗地里钻出来,七手八脚帮着苍秾把还想答话的丘玄生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