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玄生和戚红没有异议,三人一起把失魂落魄的苍秾抬出石室。或许真是在那里头度日如年,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苍秾只觉得身上好了大半,颇有种重新做人的感动。
经过院子里时苍秾专门停下,让丘玄生和戚红把自己放在地上晒了一会儿太阳。把苍秾搬进屋里,丘玄生在旁给她打扇子,岑既白将梅芝叫过来,让她去弄些冰块和酸梅汤。
苍秾觉得自己这短短半天吃了太多苦,毫不亏心地劳烦旁人。进门时就觉得这幻境很眼熟,苍秾没有想太多,阖眼短暂地睡了一阵,直到梅芝端碗进来岑既白把她叫醒。
岑乌菱跟在梅芝身后进屋,走近几步看见床上躺着的苍秾,贴过去拉戚红的手:“娘,姑母她怎么了?”
戚红扯几下岑既白:“叫你呢。”
变小了反而更可怕,岑既白唯恐避之不及,把丘玄生挡在面前反驳:“胡说八道,明明叫的是你。”
“叫谁不是叫啊,她娘就是庄主啊。”戚红把岑乌菱抱到膝上,凑近苍秾说,“苍秾,妹妹大人在关心你。”
苍秾不解道:“这谁家孩子,怎么逮着你们叫娘?”
“严格来说是小庄主家的,”戚红故意把岑乌菱抱到苍秾面前,问,“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某个人吗?”
苍秾没看出来,岑既白说:“这是岑乌菱。”
戚红笑着说:“是妹妹大人哦。”
苍秾跟她对视一阵,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往后躲。岑既白乐得直不起腰,指着苍秾道:“能不能体面点,这么大个人被小孩吓成这样,本庄主看见她的时候都波澜不惊。”
苍秾讶然道:“你学了邪术把岑乌菱变小自己当庄主?”
“瞎想什么呢,我才不是那种没底线的人,我是要堂堂正正赢过岑乌菱的。”岑既白瞪苍秾一眼,对梅芝道,“梅芝,你把她带出去,我们接下来说的事旁人不能听见。”
梅芝应一声,将酸梅汤放到床边。苍秾这时才看清她的脸,继岑乌菱变小后又吃一惊:“怎么是你?”
“庄主叫我这几天守着小姐们,”梅芝将岑乌菱抱起来,问,“是不是还有话跟小姐说完?”
苍秾错开视线道:“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
梅芝抱着岑乌菱离开房间,丘玄生看出不对来,凑近握住苍秾的手说:“苍秾小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梅芝是不是上回在潼泷山幻境里东溟会派来刺杀岑庄主的人?”
戚红和岑既白听不懂,苍秾望着那扇被梅芝关上的门,说:“殷南鹄戳穿了她的身份,她不可能还留在这里。”
“苍秾小姐我有事告诉你。”丘玄生拉着苍秾在心里酝酿片刻,说,“现在我就是殷南鹄。”
苍秾今天已经惊讶够了,岑既白道:“我是岑庄主。”
“这时候还惦记着你那庄主呢,”戚红鄙视地看她一眼,转向苍秾说,“现在我成我姨娘了,你好像也成了苍家主,刚妹妹大人还管你叫姑母,她今年才三岁。”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我亲娘?”苍秾还是无法接受,迟疑道,“这些都不重要,这个幻境会改变我们的身份,梅芝就是以前我跑到幻境里帮玄生抢书卷时遇见的人。”
她现在是苍姁,戚红变成了戚彦,岑既白是岑星咏,丘玄生是殷南鹄。苍秾盯着这三人看了半晌,忽然把丘玄生推远,拉过岑既白和戚红问:“你们两个觉得玄生怎么样?”
那三人争风吃醋的场景在苍秾脑中挥之不去,苍秾看向岑既白,岑既白不懂她的意思,还沉浸在当上庄主的快乐里:“没有啊。我倒是不一样了,我现在是正版庄主,一只手就能撂倒岑乌菱,我今天还把她吓哭了两次。”
这是值得炫耀的事吗?苍秾干笑两声,戚红抱着个绣球说:“等会儿我和妹妹大人约好玩踢球,你要不要一起?”
岑星咏和戚彦不是跟殷南鹄纠缠不清的吗?苍秾又瞟一眼丘玄生,问:“你们真的不觉得玄生很特别?”
“怎么,你觉得玄生很特别?”岑既白觉得烦,耸肩道,“听见殷大娘的名字我还以为是本人,不成想进来的是她。虽然有点失落吧,但是无所谓啦。”
怎么好像还是殷南鹄很有人气的样子,苍秾无言以对,把往这边张望的丘玄生拉过来,严肃地说:“看来我们有必要探听清楚这个幻境里的事。”
“要探听?”戚红皱眉道,“不好吧,今早我和小庄主弄得场面很混乱,梅芝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丘玄生主动请缨:“需不需要我在那批门客里打听一下?我和她们混得挺熟的。”
被关了大半天的苍秾阴森地笑两声,说:“不必了,我有个见效很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