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样岑既白就来气,一脚把她踹出去。戚红脚下一个不稳摔到外边,引得屋里的岑星咏和苍姁走出来查看。
鬼鬼祟祟容易被当成小偷,岑星咏不认识眼前三人,苍姁挠挠头打圆场:“还没向你介绍呢,那个相亲节目就是她们几个策划的,改天叫她们也给你找几个心动嘉宾。”
戚红僵在原地不敢动,岑星咏把她拉起来:“幸会。”
还是没办法正常跟这个人交流,戚红警觉地躲到岑既白身后。岑既白正想跟她说话,走近道:“岑庄主,我们家有位大厨会做神农庄特有的蟹壳包,你一定要去尝尝。”
好在岑星咏平易近人,即便三人出现的方式格外可疑,但也还是友好地点头。戚红跟着问:“岑庄主,听说你在做一个很厉害的秘密实验?这个实验是做什么的啊?”
“滚一边去,人家做的秘密实验凭什么告诉你?”岑既白一脚把她踹开,“岑庄主别介意,她脑子被驴踢过。”
被连踹两次的戚红怒不可遏,冲上来跟岑既白撕打:“一直在踢我的根本就是你,别想赖到驴身上!”
跟这两个人一起出场就做好了丢人的准备,苍秾木头人似的站着,祈祷岑星咏注意不到自己。岑星咏没太在意,低头说:“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个实验我无心再去做了。”
苍姁错愕地问:“你不做了?为什么?”
“横竖都是失败,不如不做了。”岑星咏放松身心倚在门边,远眺着院墙外的天际说,“你和殷小姐离家远游,若是我再不主持大局,神农庄就又得败落一回。”
之所以把苍姁赶到殷南鹄家里来就是忙着做研究,这时却说不做就不做了。另外四人都紧张地看着她,岑星咏耸肩一笑,对苍姁说:“其实我想在兴州本土培育出琉球岛特色的海苔,正巧你和殷小姐要去那边,托你们给我带一些就行,这个项目如今没有做下去的必要。”
居然是这种理由,苍姁笑着给她一拳,趁着气氛融洽说:“算了,我有件事想问你。这件事我瞒着你很久了,要是你生气我也不敢说什么,只希望你能宽大处理。”
“怎么,你又逃学?”岑星咏讶然道,“难道你在张老师家私塾的毕业证书是伪造的?这我可饶不了你!”
“谁说是那种事,我才不搞学历造假。”苍姁提高声音盖过岑星咏的胡思乱想,她犹豫不决地措辞许久,终于目光瞥着岑星咏问,“岑星咏,你还……还恨戚彦吗?”
岑星咏看向别处,平静地说:“我不恨她。”
苍姁又瞟她一眼:“如果我告诉你戚彦没死……”
“戚彦她没死?”岑星咏顿时变色,她遽然出手抓住苍姁,连声追问道,“是你和殷小姐把她藏起来了?那天戚彦的死是你们做出来骗我的?”
“不是不是,你冷静点。”苍姁被她的反应吓个半死,慌忙摆手说,“戚彦她是死了,可是我和殷南鹄瞒着你放走了另一个人,就是那个曾经在我们神农庄待过的……”
岑星咏松开她后退几步:“小戚红还活着?”
似乎还有谈判的余地,苍姁赶紧张口胡编:“她根本不记得家里的事,估计是吓傻了,整天只知道吃和睡,日常生活倒是可以自理,对神农庄构不成威胁的……”
她的话岑星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岑星咏定定地望着苍姁,问:“你们把小戚红安置在哪里?”
就连最了解岑星咏的苍姁都不懂她那个表情代表着什么,仿佛那个从惨案里逃生出来的人是她自己。岑星咏再三恳求,苍姁骑虎难下,只好带她出府前往忠姨家的小院子。
院里一片欢声笑语,丘玄生还是坐在桌边翻书,殷南鹄把荷叶盖到小戚红头上,正在跟她追逐打闹。
看清那个被殷南鹄抱在手里的孩子,岑星咏身形一晃就要倒下去,站在旁边的岑既白赶忙扶住她。苍姁跑进院子,问:“殷南鹄,你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就自己来这里?”
“我来找苍秾,听说她不在家里就准备在这儿等一会儿,”殷南鹄摘下小戚红头上的荷叶,与丘玄生相视一笑,“小戚红的精力太旺盛了,玄生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岑星咏推开扶着自己的手,快步过去搂住殷南鹄身边的孩子。以为她要害自己的戚红时刻防范,捏住袖子里的银针说:“她这是做什么,下令弄死我全家的不就是她吗?”
岑既白暗中掐她一下,脸色不算好看。殷南鹄任她抱住小戚红,走到苍姁身边问:“你告诉她了?”
“总不好一直瞒着,”苍姁叹了口气,跟到岑星咏身边说,“孩子是无辜的,你能不能让她留在殷南鹄家?”
“我……我要把她带回神农庄,”岑星咏抱住小戚红不放手,苍姁怕她杀人似的将小戚红往回拉,岑星咏说,“过几天你和殷小姐要出远门,让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她看出苍姁还是有些戒备,放轻声音发誓似地说:“我何必要伤害小戚红,小乌菱年纪那么小,正缺一位玩伴呢。以后就和从前一样,把小戚红养在神农庄好不好?”
之前设想过许多可能,苍姁认为要想岑星咏接受小戚红的存在,要么由她和殷南鹄联手打岑星咏一顿逼她签下军令状不再动小戚红一根指头,要么一阵辩论商讨劝她改变主意迷途知返,总之都得费一番功夫,不可能轻轻松松。
没想到让她接纳小戚红竟是如此不费吹灰之力,苍姁自己也有点搞不懂情况。众人的想法跟苍姁差不多,殷南鹄扯一下苍秾的袖子,示意她跟自己到别处去。
跟她走到院门外,苍秾问:“殷大娘找我有事吗?”
殷南鹄从袖中摸出个手帕裹着的东西,递到苍秾面前说:“之前答应你帮你要回来,这几天在家养伤耽搁了。”
手镯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银光,苍秾惊喜道:“太感谢了,我都快忘了镯子还在孝妈妈手里。”
她伸手想接过东西,殷南鹄笑着把手缩回去:“镯子不是白替你讨的,你得告诉我苍姁怎么会带岑庄主来这里。”
“是她们自己说到的,”苍秾看出她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殷大娘,你是不是怕岑庄主对小戚红下手?”
“戚家上下的死是岑庄主造成的,我实在不敢相信她不会伤害小戚红。”殷南鹄忧心忡忡,说,“我早该告诉苍姁不要轻纵,我和她马上就要出发远游,管不到家里的事。”
联想起方才岑星咏听到小戚红还活着的表情,苍秾总觉得她是真心盼着小戚红活下来。估计殷南鹄是太在意小戚红的安危,苍秾道:“殷大娘你放心,岑庄主不会那样的。”
“也是,大家都知道岑庄主最仁厚了。”殷南鹄笑着摇摇头,她把镯子递给苍秾,说,“拿好了,别再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