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球一路飞至外野,跃过围栏。
“麻烦学长了,请再来。”月声音沙哑,胸口喘息着,重新握好球棒,调整好姿势。
“啊,好。”岸谷求救的眼神扫向周围,快,来个人阻止下他啊啊。
“噌噌”周围有意无意看着这里的人都迅速后退一尺,无声的快速摇头。
【谁让你答应给他喂球的,那家伙一看情绪就不对,你自求多福吧。】
【啊啊我这不是一时心软吗!这家伙红着眼眶拜托你,你能抗的住?!!】
【扛不住!!!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要不你坚持下?等腾加学长他们回来应该就能阻止他了。】
【你这家伙从哪蹿进来的……】
【别管从哪了!就不能来个谁去叫一叫他们吗?!就算我投球能扛得住,这家伙次次这种全垒打的全力打击,半刻不停歇,胳膊也坚持不住吧!!】
【我去吧。】
【你又是从哪蹿进来的?!】
【学长,我一直都在。】
岸谷看着朝室内训练室跑去的褐发小子,一脸得救的投出一球。
“嗙!!!”球正中球心远远飞向天际。
“唰”岸谷内心两行眼泪流下来,别的不说,他的球就这么好打么,再喂下去他的自信心都要没了啊……
“请再来”
“好……”
白色球再次袭来,月眼眶泛红,再次踩脚,扭动腰身,力量通过手臂传递到手腕,朝着球来的方向狠狠击出!
后面突然横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挥出的球棒偏离落空,白球撞击到前面的防护网,“啪嗒”一声,落到地上,滚到月脚边停下。
月左手胳膊被牢牢箍住,右手的球棒惯性的挥落棒头朝地,垂着的头,看不清表情。
“你在做什么?”腾加语速不紧不慢,气氛却骤然紧张,球场内鸦雀无声。
“嗒”月脚边黄褐色的土地,出现一个深色的圆圈。
“回去!”腾加眉心蹙起,厉声道“调整好情绪再来,球场不是你发泄的地方。”
“是”月声音嘶哑的应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球棒,转身离开。
“都看着这里做什么!训练!”
“是!!!”
“就这么让他离开好么?”小泉靖一站在他身后,担忧的看着月的背影。
“会有人去的。”腾加面无表情,喊道“青本,来一下。”
小泉看着偷摸离队,跟出去的褐发少年,心下了然。
回到青心寮,月径自走进盥洗室,打开水龙头,将水朝脸上狠狠扑去,未尽的泪痕和着清水一起顺着脸颊滴落到衣领。
看着水池中眼眶泛红的自己,紧握成拳的双手青筋凸起,太狼狈了……怎么会这么狼狈。一直努力压下的情绪,为什么会控制不住的翻涌上来。恐慌,害怕,愧疚……
“滴答”发梢的水珠落入水中的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水波,水中的眼睛随着荡起的波浪起伏,对视的瞬间,月仿佛在那双瞳孔里又看见了那个缠绕着绷带蹲在卧室墙角,双手环绕埋着头幼小的自己。对方似乎有所意识,慢慢抬起的脑袋,两只眼睛黑洞洞一片,无声张合的嘴唇不断在重复着两个字“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别说了!!!月猛然拔出!抬手狠狠锤向池面!还未落下被人牢牢抓在手心。耳边传来熟悉的调笑声“这可不行,投手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了。”
月闭上残余着惊慌与害怕的眼睛,没有回头,不想被他看到此刻的狼狈。肩膀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按住,栽到对方胸口,一只手压在他后脑,将他的挣扎死死埋在他脖颈。
来人一向不正经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温柔的意味,轻声道“好了,现在没人能看见了,可以哭了。”
表情却是与声音完全不符的阴沉,感受到掌下的人安静下来,颈边逐步蔓延的潮湿,镜片下一向冷静的眼眸一寸寸被黑暗侵袭。
太阳从西斜慢慢落下,宿舍楼开始传来人走动的声响。发泄过后逐渐恢复的情绪,感受到对方被自己完全浸湿的衣领,迟来的感到一丝难为情,御幸笑着说道“终于有动静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明明是你一直按着让我动不了。”被埋住的脑袋传出闷闷的声音,“松手,我没事了。”
后脑的压力消失,月抬起头,射入瞳孔的光线,让眼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前的景象从模糊逐渐清晰。看着面前笑着递过手帕的人,低声说道“谢谢。”
“小事。”御幸靠墙,看着弯腰在水池前清洗的人,温声道“要去投几球么,今日特赦,想投多少都可以。”
“嗯。”冰冷的手帕按在双眼和脸颊,带来阵阵凉意,水珠“滴答”“滴答”落入池底,月擦干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双眼,眼眸阖下,遮盖下那双眼底最后的那丝情绪。
……
夏夜的星空璀璨而美丽,一点一点的微光组成的星河一直延伸到边际。月光照耀下,独自一人站立的身影,肩背笔直,如一把利剑竖直的黑影尽头,是那个一如既往稳稳蹲立的人。
月双手交叠,黑夜掩盖下的脸庞冰冷,唯有眼角残余的泛红窥得那丝脆弱。高抬起的脚扬起点点尘沙,脱手而出的瞬间,指尖狠狠按压!
“嘭!!!!”
已经都过去了!
“嘭!!!!!”
已经都过去了!!
“嘭!!!!”
已经……得救了啊。
妈妈推开了那扇门,相如叔叔和龙太重新建起了一个家,棒球场的伙伴填补了屋外的空白。
发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