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作息规律,家里没有零食之类的东西,一般黑泽阵要出去饭点赶不回来,就会提前做好饭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黑泽阵本来今天打算是在外面解决晚饭的,结果出了点意外,所以金酒只好捏着鼻子留下来做饭。
飞鸟彻羽歪歪脑袋,没吭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就当他同意了。
男人在手机一长串的香槟忌口里面,终于挑出了自己会做,家里也有食材的一样,准备给他煮意面吃。
飞鸟彻羽放出尾巴,努力从衣服里面钻出来之后,发现自己脖子上空荡荡的。
小孩摸了摸有些陌生的脖子,去浴室踩着小板凳,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脖子。
原本扣在脖子上只能被高领遮住的束缚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一圈环在手腕上的做成槲寄生样式的手链,点缀着绿色的叶子和红白相间的果实,看起来像是普普通通的饰品,长度也可以解下来圈在其他地方。
运转了一下魔力,感觉作用上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飞鸟彻羽喜欢观察别人干活,从卧室里面翻出自己的小熊,搬来一个板凳坐在旁边看着他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金酒时不时地和他搭几句话,飞鸟彻羽看着心情胡说八道。
不一会,两个碗就端上了桌,金酒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完全说得上是超常发挥:“随便凑合着吃吧。”
飞鸟彻羽放弃了自己的小板凳,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睛转来转去,低头看看碗里的东西,又抬头看看金酒的脸,如此反复几次。
一般来讲,小孩子是享有“童言无忌”的特权的——虽然金酒知道香槟肯定是故意的。
小孩彭起耳羽,扬起嘴角甜甜的笑着,看起来像是一个又乖又可爱的天使,偏偏吐出来的话语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恶毒:
“叔叔你做饭好像泔水哦~”
金酒:……秀一和秀吉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这么烦吗:)
我哪里惹到他了?
谁又招惹他了?!
男人在心里默念了十遍“不和小屁孩一般见识”,又暗骂黑泽阵实在缺德,自己惹完就跑,偏偏还要拉自己来背锅。
成年人强大的心脏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金酒夹起一筷子尝了尝:“味道还是不错的,先尝一口再下结论怎么样?”
塞壬很是戒备地盯着他把一整口都细细嚼碎,全部都咽了下去,然后怔怔地对着面碗,一脸深沉的表情。
“这么仔细看下来也不是很像……的样子?”
飞鸟彻羽很快就想到了更有攻击力的话语。
“看起来更像是被打爆之后又泼了硫酸的头欸。”
指指淡黄色的面条:“这个是脑子。”
指指淋在上面的番茄酱:“这个是血。”
指指坐在对面的金酒:“你是食人魔。”
黑泽阵回来的时候,刚推开大门,就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飞扑过来。下意识地蹲下伸手接在怀里,果不其然是某个给自己换了睡衣的小东西。
束缚器更换成了手链的款式,脖子上的印痕大概一两个星期就能养好,看起来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总体来说还算满意。
在黑泽阵愣神的一瞬间,飞鸟彻羽很快就酝酿好了情绪,一开口就是可怜的哭腔,开始恶人先告状:
“他给我做泔水,还让我吃人头。”
金酒:虽然香槟长了张这么恶毒的嘴实在令人不适,但是当着自己的面嘤嘤呜呜地一边撒娇一边告黑状更是令人作呕。
黑泽阵:……你说他把那六千块钱偷回去了都比这个靠谱真的。
少年轻叹一口气,把飞鸟彻羽抱起来,和站在屋里一脸麻木的男人对上视线:“哦,那怎么办?”
“赶他出去。”
金酒求之不得,一把捞起自己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经过黑泽阵身边的时候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很潇洒地关上门。
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黑泽阵抓住飞鸟彻羽的后颈,将某个把脸埋在自己胸前装模作样,一滴眼泪都没掉的家伙扯了出来,放在沙发上,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黄油土豆,塞在他手里。
还是热的。
飞鸟彻羽刚才就闻到味道了,咬了一小口——和预想的一样好吃。
“现在高兴了?”
成功赶走外来入侵物种的飞鸟彻羽确实很满意,鼓着脸颊点点头。
黑泽阵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帽子,和风衣一起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味道还行。
嚼两下随便咽下去,等飞鸟彻羽把一整个小土豆都吃完,包装纸丢进垃圾桶。
看来是真饿了。
就知道自己不在他肯定不好好吃饭。
“吃饱了——那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