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并不是很喜欢有侍卫跟在身边的感觉,除了西拉尔之外的其他虫,都会让他产生些警惕和恐惧心理,就像是在被监视一样。
更何况尤安本来就对作为主角的虫皇保持着一定的抵触,即便萨兰亚真的只是单纯地因为这次绑架事件,才派侍卫保护,但还是会令虫有些不安。
这样的不安,在尤安身上就表现为不愿意再出门。
毕竟一出门就会有三只陌生雌虫跟在自己身后,就算是命令他们不要出现在眼前,也始终是能察觉到有视线落到自己身上,让虫不舒服,干脆就呆在房间里面,侍卫们总不至于还要跟到雄虫的房间里面。
不过还好七殿下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和社交,之前在皇宫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也是一只虫呆在房间里面,发呆也好,看漫画也好,玩游戏也好,一天总归是很快就能过去的。
只是又回到了和之前差不多的日子而已,明明尤安自己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还是一样的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样子,却反而是西拉尔最先发现了尤安的不对劲。
“殿下,”西拉尔终于忍不住地轻声喊住了正在抱着玩偶看电影,被里面的剧情逗得笑成一团的雄虫,在尤安歪着头看过来时,伸手小心地触碰了下他的嘴角:“如果觉得不开心,我们就出去。”
尤安眨眨眼,不明白西拉尔在说什么,将兔子玩偶的耳朵捏起来,对着上将比了个爱心,语气轻松地说:“没有哦,我很开心的。”
但话音才落,就感觉怀里的兔子玩偶被虫轻轻地提着脑袋,从怀中扯了出去,尤安的眸子中出现一丝慌乱,不满地伸出手去想要将它拿回来:“西拉尔!”
手上触碰到的却不是玩偶软绵绵的触感,而是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些茧的手。
军雌的体温总是要更高一些,热乎乎的,意外地将尤安心底的不安慌张给安抚下来。
西拉尔抿住唇,将七殿下微凉的手指微微握紧,语气不明地说:“殿下以前就是这样。”
“遇到害怕不安的事情的时候,总是无意识地往怀里塞东西来抱着。”西拉尔抬起眼,碧绿的眸子注视着尤安:“玩偶抱起来会比我还要舒服吗?”
尤安本来还有点紧张,听到这句话之后,又不由自主地好奇地多看了西拉尔一眼。
毕竟能在上将的嘴巴里面听到这样一句直白的话,简直称得上稀奇。
西拉尔也同样有些不好意思,但不知为何,今天的上将格外的大胆。
“作为雌君,我当然有责任让雄主心情愉悦。”西拉尔顿了一下,眸子垂下来一秒,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才睁开眼,一整片的碧绿让尤安有种好像又看到了亚德芙罗兰群岛四周的那片海。
“再过半个月要举办菲洛塞尔达大赛的初选,殿下想去看吗?”西拉尔俯下身轻声说,今天的上将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极为简单的白色衬衫,宽松的领口因为雌虫弯腰的动作向外敞开,坦荡又羞怯地对着雄主展示着自己的一切。
尤安就像感受不到上将讨好似的已然悄然蔓延开的信息素味道一样,清透的眸子中透着雌虫大胆又紧张的身影,七殿下缓慢地眨眼,也学着西拉尔的样子轻声说:“但是菲洛塞尔达会来很多虫,不带侍卫的话,萨兰亚不会允许我去的。”
但是如果带了侍卫,尤安就不想去了。
真是一只纠结麻烦的雄虫,殿下这样评价自己。
但是下一刻,从敞开些的衣襟里露出来的精致锁骨,被雌虫缓慢靠近,然后虔诚又小心地落下了一个吻。
清清柔柔,甚至还有些痒。
上将垂下了脑袋,却仰起视线,碧绿的眸子里面满满都是半躺在床上没什么表情注视着自己的七殿下的模样,他开口道:“殿下,您有侍卫的。”
“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骗子。
尤安这样想着。
但面上却露出了甜蜜又羞涩的笑来,将已经倾身下来的雌虫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也不轻不重地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令虫腰软的草莓味渐渐地在房间中出现,和雌虫的信息素缠绕在一起。
“狡猾的西拉尔,”尤安注视着身上这只微微颤抖的军雌,单纯清透的红眸微微弯起来一些:“你在故意亲我的虫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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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没等到菲洛塞尔达大赛的召开,就先等到了来自虫皇的召唤。
“胡闹!”
坐在高位面容冷峻眉头紧缩的雌虫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质量上乘的桌面发出令虫心惊的闷响声,就像是下一秒就要从中塌陷下来一样。
周围没有其他虫在,就连侍卫都被萨兰亚赶了出去。
整个庄严空荡的大厅中,就只有尤安和虫皇这对关系紧张的兄弟在。
尤安被萨兰亚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一抖,但还是很倔强地仰着脖子,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什么是胡闹,哪条律法规定了成年雄虫皇子不允许参加军部的比赛吗?”
“还是兄长觉得,我在外面抛头露面就是错误的事情。”
虫皇头疼地伸出一只手来撑住脑袋,眼睛闭了闭,将呼吸平稳过来后才又重新睁开,冷冷地注视着台下的这只雄虫:“尤安,你明明知道那天的绑架究竟是冲谁而来,乖一点,不要任性,自由和安全两件事情孰轻孰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萨兰亚的眼底泛着青色,显然最近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没睡过几场好觉,深呼吸几下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劝道:“等再过一段时间,等我将暗星的那些杂碎还有议会的老家伙们都处理干净了,等你的信息素的状况再稳定一点,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