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像答道,我可是查好了资料才来聊天的,读dun,对吧!
白头像风趣、聪明、很会接话,他专门去做了功课,他还说,泥料如果自己采,自己配是不是总能烧出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凌鹊羽从未考虑过这个,他追求的一直是尽善尽美,可总是事与愿违,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奇怪的东西。
白头像似乎很兴奋,他对奇怪的东西充满了期待,他说,哇,原来做瓷这么有意思!你永远不知道开窑之后会看到什么对吗?
对……吧……可这对于凌鹊羽却不是有趣的事,他每次开窑都紧张得很。
【你为何不试试自己调泥料呢?】
【能试试往里面加一些别的东西吗?】
【改变温度呢?会发生什么?】
白头像什么都不懂,他不明白一个瓷烧坏了意味着什么,他总是自顾自地发表不可理喻的奇思妙想。
不可理喻,可正正是那些从不敢想的思路打破了凌鹊羽的边框,他开始思考白头像的话,坏掉的就是不好的吗?
所谓的完美,真的有标准吗?
凌鹊羽给白头像发了许多不满意的作品,而白头像总能指出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可当凌鹊羽得意洋洋向白头像炫耀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完美成品时,白头像却直呼美是美,但好无聊。
他就像个杠精总在唱反调,但好奇怪,凌鹊羽竟没觉得不舒服。
这个人与别人不一样,凌鹊羽头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差异间的碰撞拨动内心某根弦,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习惯于每日与他谈天论地,就连争辩也是舒顺的。他就那样不知不觉占据了凌鹊羽每日大部分的时间,在一个约炮软件上他们聊灵感、聊人生,似乎比发裸露照片还色情,但又丝毫不沾暧昧。
他的亲昵有些霸道,每日的信息轰炸般侵袭,他会脱口而出喊声宝贝,发亲亲抱抱的表情,可他的边界和距离却把控得极好,凌鹊羽总能知道这关系就止于思想的交流。直到那日凌鹊羽早上睁眼摸手机没看到热情的早上好,没了迅速的回复,白头像突然就消失了。
而他再次出现时很怪异,他问,你想睡我吗?
凌鹊羽盯着那五个字,熟悉而陌生,心动又失望,像是一尊遥不可及的天仙坠地,他发脾气般回复,想啊,要约吗?
白头像没再回复,他拉黑了账号,这次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