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千枝的死正在被淡忘,已经开始有新人出现在天下人的目光之中,越冬甚至也不会再梦见她跳下高塔时的场景。
那像是一场梦,高千枝只是梦中人。
越冬有些消沉,柳四也埋着头,整支队伍气氛低迷,回程路上遇到了正在撒欢的梁小花,渡晴和梁大跟着她,被迫出来踏青的梁小花的哥哥姐姐都不十分开心。
梁稚月和渡晴他们寒暄,越冬和梁小花的哥哥姐姐大眼瞪小眼,这两个孩子不像渡晴爽朗大方,也不像梁大洒脱豪爽。
完全就是梁小花的反义词,拘谨又腼腆。
梁小花已经撒野去了,越冬和柳四与对面那对姐弟就像是被家长带出来交际却根本不熟悉的孩子,十分尴尬。
越冬听见渡晴说:“最近不知为何,渡口上总是麻烦不断,梁大的镖局也总遇到问题,我们一家干脆出来踏青散心。”
梁稚月问:“一点头绪也没有?”
渡晴和梁大都说没有,越冬忽而指着梁小花问:“她还像先前一样到处乱跑?”
渡晴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管不住也关不住。要是她这份劲儿能分给她哥哥姐姐一分,我可就谢天谢地了。”
越冬朝梁小花招手,梁小花快速冲过来,大声笑道:“怎么啦!大小姐。”
渡晴一巴掌拍在梁小花背上:“没礼貌,这是你小姑姑。”
那边那对兄妹齐唰唰抬起头,目光震惊地移到越冬脸上,又缓慢地移开,和梁小花一样无法接受这个辈分。
越冬问梁小花:“你是不是又见着郑越夏了?”
梁小花咬了下嘴唇,蔫了。
渡晴和梁大都问:“什么郑越夏?那是谁?”
梁小花满眼谴责地看着越冬,越冬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告诉过渡晴和梁大。
渡晴眉毛一扬,揪着梁小花的耳朵,逼问她:“你这是去哪里拐骗了谁家的儿郎?人在哪?是把人关起来还是困在哪里了?多久了?”
梁小花护着耳朵大叫:“那是个姑娘!姑娘!姑娘!”
渡晴脸色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讪笑道:“原来是个姑娘啊。”
梁小花跺跺脚,“你能不能别管我交什么朋友?一天天的就盯着我不放,哥哥姐姐就从来没被这么管过,你偏心!”
渡晴怒道:“你哥哥姐姐要是能走出那道门去交个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管?倒是你,要是能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坐上个半天,我倒要到庙里去烧高香了。”
那对兄妹又低下头,逃避来自母亲殷切的目光。
渡晴又想起越冬问的问题,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又朝再次变得蔫了吧唧的梁小花道:“回答你小姑姑的问题。”
梁小花已经忘记了越冬的问题,梁大无奈提醒:“郑越夏。”
“哦。”梁小花道,“是啊,又被我找到了。”
她得意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又找到了两次哦。”
越冬‘啧’了一声,难怪许逢予最近看她的时候总是目光不善。
感情是藏人藏不住了,邪火没处发。
越冬朝渡晴道:“关于你们遇到的事情,我很抱歉,大约和我有些关系,我会去处理。”
渡晴和梁大都不解,提溜着梁小花道:“必是她胡乱跑才招惹的麻烦,与你有何干系?你不必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越冬道:“她爱往哪里去那是她的自由,你们做父母的爱怎么管是你们的事,但是没有别人插手的余地。”
渡晴还要说话,梁稚月揽住她,笑道:“你别管,她家里也有官司要打呢,咱们且听着就是。”
渡晴想到越冬的曲折来历,还有方才那个‘郑越夏’的名字,和越冬的名字也十分相像,应该就是越冬与安庆侯府之间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她无意探知,便朝越冬笑了下,道:“有劳了。”
越冬道:“这应该算是我给你们惹来的麻烦,这三个字可不敢当。”
渡晴便不再和她客气来客气去,又给梁稚月和越冬介绍她那两个低着头凑在一处不吭声的女儿和儿子。
“我这两个孩子与梁小花性格迥异,几乎就是两个极端,那一个太吵闹,这两个就是俩闷葫芦,一巴掌也打不出个屁。”渡晴指着两个大的,叫他们过来:“来见过两位姑姑,高的这位和你们爹一个姓,矮的这位叫做越冬。”
两个比越冬高比越冬大的侄儿俯视着越冬,极其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姑姑。”
越冬笑着应了。
又说她矮,她最近明明又长高了些,还说她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