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谷內難得的聚集了這麼多人,鬼將軍溫寧看上去有些侷促不安…尤其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很擅長社交的人。
魏無羨作為秘谷非人類三人組中唯一E到讓人害怕的人,當則不讓的承擔了和宮子羽他們對話的社交代表,和宮門這邊細心的一一確認過不少事情後,他才又變回平日裡那個閒散弟子、紈褲子弟的模樣,懶洋洋地說:「那我們要開『大門』了喔!不用太害怕,他們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太強的攻擊性,只是你們也不要因此沒事跑去招惹他們。」
「別碰。」相較於魏無羨,藍忘機的警告就顯得簡潔而直白。
秘谷中那扇畫滿詭異圖騰的沉重石門被溫寧緩緩推開,石門剛剛露出一點縫隙的瞬間,在場眾人便都感覺到了一股黏膩的沉悶和壓迫感,那濃到化不開怨與恨彷彿有實體般爭先恐後地從縫隙中噴湧而出,讓人本能地變連靠近都不想靠近。
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畢竟都還沒看到異變之人、或者說魁儡本尊,這不適的感覺便這般沉重了…若是這些〝異變之人〞有朝一日真的跑了出來…那後果根本不敢想阿。
秘谷打開之後,大家雙眼眨眼不敢眨的看著面前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淒厲的聲音在裡面詭異地迴盪著,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在大家緊張的注視下,三三兩兩的魁儡踩著詭異的步伐緩慢的走了出來,也或許…不能稱之為走也說不定。
雙目濁白、肢體詭異,身上更是爬滿了黑色詭異修羅紋的魁儡終於真正出現在了宮氏家族族人的面前。
不知道是人性使然還是什麼原因,大家本能地都對這些被外力強迫、扭曲而成的詭異魁儡相當的排斥。
「…我們能捉一隻回徵宮調查或者研究嗎?」宮遠徵突然這麼問。
「不好。」藍湛果斷拒絕,在他的認知中,這東西最好就不要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是最好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舊有的、應對他的方式,如今都已經漸漸的失傳、漸漸地無法再使用。我想…如果可以帶一隻回去研究,剖析他的弱點,對後世有利無弊。」宮遠徵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據理力爭:「如果是擔心安全問題,我有汀兒陪我、她能穩定鎮壓這異變之人…有汀兒在,我應該會是最適合研究他們的、當仁不讓的第一人。」
藍湛看了眼妹妹。他這個便宜妹夫其實說的很好,確實,如果宮氏家族能對魁儡有更多的認識,未來在鎮壓魁儡時定然也能更為輕鬆,過去他們修仙界使用的鎮壓方式如今已經失傳,他和魏無羨改良的刀法也並不能完全鎮壓住這些魁儡,如果…趁妹妹還在、還能穩定鎮壓的時候,讓這宮遠徵來剖析研究魁儡…或許會是短時間內、甚至是長遠看來的最佳選了。
宮家的其他人都是贊成宮遠徵這個想法的,只是不免還是會擔心弟弟的安危。
在宮家人關心宮遠徵時,藍湛和魏無羨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的認可了現在可能確實是最好、也可能會是唯一一個適合讓宮氏家族研究魁儡的時間,果斷的夥同溫寧,三人飛快地捉了一隻平日看上去較為溫和、較少主動攻擊的魁儡上前。
魏無羨拍了拍自己鄰飛升前意外且倉促收的小徒弟、雪公子的肩膀說:「正好,試試你到底學到什麼程度了,就由你來將這隻魁儡引到前山徵宮去吧。」
「我、我還不行!魏前輩!」雪公子瞬間慌亂。
魏無羨隨意地擺了擺手,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哎呀~怕什麼,藍湛和汀兒妹妹這不是都還在嗎?有問題他們倆個姓藍的不會置之不理的,姑蘇藍氏逢亂必出又不是喊假的…有問題就丟給他們,他們肯定把這傢伙揍一頓、打乖了再還給你。」
藍湛、藍汀兩兄妹:「…。」
雪公子非常臨時地被迫擔起了用音律引導魁儡自行走向徵宮地牢的重責大任,而宮氏家族的人,這也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直面傳說中夷陵老祖那能移山倒海的〝詭道術法〞。
柔和的曲調有些生澀的從雪公子的玉笛中傳來,緩慢的引導著那個被挑選出來的魁儡往前走。前往前山徵宮的過程極為緩慢,可不知道是因為有藍家兄妹兩人兜底鎮壓還是其他原因,全程都緊張到冒冷汗的雪公子最終還是順利的完成了任務。
相較於他人鼓勵的掌聲,宮遠徵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藥壺、將密封於上的瓶塞拔除後快速的在面色有些發白的雪公子鼻下來回掃過三回便收了起來。
雪公子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雖然還身體是因為過度緊張而有些緊繃,但看的出來狀態還算不錯。
「剛才離幽散發作了嗎?」一直很擔心離幽散毒性過重的雪重子關切地問。
遠徵毫不避諱地點頭:「這次驅動魁儡消耗的時間較長,雪公子離開山谷太久,應該已經開始出現暈眩或呼吸不暢之類的警示狀況,為求保險我還是幫他應急處理了一下。」
「徵公子的毒,真的好生厲害呢。」剛剛恢復點血色的雪公子笑得有些虛弱。
雖然雪公子話理話外都是讚嘆宮遠徵製毒能力卓越,但遠徵卻沒有大家以為的驕傲或是得意的情緒,反而是尷尬的撇開眼神、小聲的這麼嘀咕了兩句:「若非必要…徵宮的毒,怎麼也不會落到自家人身上的。」
「宮家人的刀尖,從來都是向外的。」宮尚角欣慰的拍了拍遠徵的肩膀:「離幽散是為制衡而生,並非將刀尖指向山谷之內,你做的很好,遠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