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又不是给我用的,我顶多就是看上去像有钱人。”
白迟江听出他语气发酸,敷衍完便低头端详着身上的衣服,虽说看不懂衣服样式,但从手感上来看,的确要比平常人穿的好上许多。秋蚕丝绞织成的衣匹,茜草加以白帆研磨,入水反复淘染浸出的红泽,刮丝勾线绣制出招财金银麒麟伴于正身。
按理说这正常全套应该配备银属吊坠,许是被那两个贪财的人给搜刮去了——半件不留痕迹,全部硬拽着扯坏了丝线,使得整套衣服如今看着缺乏美感。
“先别管这么多了,赶紧找个地方把人救活先,再聊下去,我怕他死在你背上。”
“……”
要不是被闻烛星这么提醒,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背上还晕着个人……太轻了,感觉不像是背着个正常的人,更像是纸片人般没有重量。
宋长清路上半开玩笑地说:“不过你们说这里的医生有营业执证吗?”
拽着他的辫子,闻烛星也没打算惯着他回怼道:“你看清楚,这不是21世纪,哪来的营业执证,你给他去办一个,你看他信不信你。”
三人徘徊在路上,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街道两旁竟没有一家药铺开着门。
闻烛星:“今天是见鬼了吗?平常也没见关门这么早过,哪怕关门也不至于说一家都没有,他们是不想挣钱了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目光一直不放心地落在何时节身上,毕竟这里的医疗水平多少比不过现代,况且也没人知道在这里死亡原身会不会死掉,出来旅游背负一条人命,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白迟江,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下药的吗?如果喝下去的时间短,说不定可以催吐吐出来。”
见状他只能回想当时他已经知发生的事情,不过对于何时节喝药的时间他并不知情,如果一定要做出猜测,那时间肯定是晚了。
“我被灌药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不醒,说不定现在是毒性起效了。”
“……”
沉默中,何时节仿佛回光返照般突然睁开眼,嘴里不断呢喃着“水”字。
其余人闻声还以为是他口渴,怎料下一刻就见他口吐污血彻底瘫软下去,随即身上冒出绿气。
“快把他放下来,离他远一点!”
宋长清被刚才吐血的那一幕整得头皮发麻,现在又听到这匪夷所思的指令,仅刹那就让他感到头脑萎缩连忙放下背上的人。
“他这是怎么了?”
见何时节出现死而复生的症状,白迟江只能招呼着剩下两人赶紧跑。
“你们看不见他身上冒出来的绿气吗?他要尸变了,现在赶紧跑,跑到安全的地方。”
谁成想能在这里遇到恐怖片的即视感,闻烛星也只是扭头看了眼地上的人,随后跟在他们身后狂奔。
角落中,傅萧执静静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算着时间,他只能感慨这一次的人活得比上一次的人要久。
按照时间比来看,他并没有活过一天,倘若遵循规则办事,这人理应该成为这里的养料,不过要是真的袖手旁观,估摸着到时候叶林北会彻底跟他闹僵。
见其余碍事的人跑开,他慢步上前从地上抓起何时节的头。得亏来的及时,他这是刚死不久,身上的怨气不重,不然他此刻的精元就要被女鬼吞食殆尽了。
“你是第一位死亡的人,比起存活能力你恐怕不行,但你运气不错。”
提取出精元将它汇聚成球,傅萧执随手一丢便迎着夜色而去,在他走后不久,地上的躯体就挣扎地站起身,紧接着踉跄移步踏入街上。
庄园书房中央的座椅上端坐着一人,其容貌清秀半短的乌发尾端微卷,玛瑙石串编织盘绕着挂与发间,一手撑着脸,苍白修长的指尖懒散地翻动着桌上的书页。
“看来某人破坏规则了,包庇规则当中死亡的人,出来一定会受到惩罚,时间的沙漏啊,已经所剩不多了。”
倒转手边的沙漏,他抬眸端详着正对面闭眼昏迷的人,嘴唇微开轻声说:“别来无恙呀,主公。”
狡黠的眼眸微挑,地上倾倒着此次入局的所有人,唯独叶林北侧倒与椅上。
“你装不下去了吗?先生。”
言秋望向身旁空白的位置,像是提前预料到一样侧开头。
“这次为什么放过我?你可真让人奇怪啊,先生。”
跟预期中残暴的攻击有所不同,此次傅萧执并没有向他发动攻击,而是温和的出现在他身边,交出刚提取出来的精元。
“保管好,别贪吃。”
说着他看向言秋身上披着的一块帆布,正方形的白布料裁剪出三个孔穿在身上,腰间用一块红布进行收紧——内在底下绝对没有穿,多半有些伤风败俗。
“把衣服穿好,我并没有亏待过你。”
“……你可真是无趣,这可是最舒服的穿衣方式,反正我又不是人了,想穿什么穿什么不是作为我这个身份该做的吗?”
傅萧执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叮嘱他保管好东西。
“这个我不一定保证做到,毕竟你已经犯规了,我也没有必要遵守规矩,悄悄吃一口,对他也造不成什么伤害,顶多折寿个几年。”
闻言他伸手摸向言秋的脖颈间,捆绑上枷锁后捏紧手心试试效果,见他表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这才心满意足的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