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吉若歎了口氣,回憶起當時拍IAMT系列的情景,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當時我擔任導演時,對於那些註定有去無回的角色,都特別要求演員們表現出一種悲涼感。因為我們清楚,這些角色不是單純的送死,而是帶著絕望去完成他們的任務。」
他看了諸葛梁一眼,語氣變得更低沉:「記得當時梁先生在現場時,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身染不治之症一樣絕望,彷彿梁先生真的是即將迎來死亡。」
諸葛梁沒說話,輕輕點了點頭,臉上浮現一抹複雜的神色。
蔻吉若繼續說:「帕爾克扮演的是那個在戰場上陣前逃跑的倖存者。他的角色其實很重要,因為他是唯一能活著回來,然後用自己那鄙夷的態度來告訴觀眾,那些戰術到底有多麼殘酷、多麼不人道的人。」
阿蘇卡聽到這裡,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說:「當初伊希卡瓦曾經考慮過,要刪除帕爾克先生那句‘我的敵人不是戰場上的敵軍,而是要殺我的皇帝’的台詞,因為怕太過敏感。」
卡特琳娜挑了挑眉:「但最後卻沒有刪除啊!」
阿蘇卡點頭,看向諸葛梁:「是梁先生堅持要保留下來的。梁先生說過,這句話才是整部電影的靈魂,沒有這句話,這個角色就沒有意義,帕爾克先生的憤怒才是真正揭露整場戰爭荒謬性的關鍵。」
諸葛梁望著電影投影幕,輕聲道:「如果連這種話都不能說,那這部電影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
房間裡一時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回憶當初IAMT拍攝時的點點滴滴。
相比之下,眼前這部《暴風雪行動隊》,就像是一場華麗但空洞的鬧劇——它沒有對戰爭的反思,沒有對犧牲者的尊重,甚至連基本的戰術邏輯都顛倒了,只剩下誇張的爆炸場面和毫無意義的「鬼魂式英雄」。
電影的畫面定格在維克特拉、維斯拉爾克、皮爾頓三人歡呼慶祝的畫面上,螢幕上的笑臉帶著滑稽而虛假的光彩,與房間裡的沉悶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卡特琳娜歎了口氣,拿起遙控器,按下了暫停鍵。
「所以,我們現在該討論,這部電影到底值不值得提告了。」
阿蘇卡抱著手臂,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不滿:「我覺得我們應該提告。雖然這部電影拍得拙劣得可笑,但它的確是抄襲了《暴雨行動隊》的核心架構,甚至某些場景和角色設定都幾乎如出一轍。這種行為,絕對不能縱容。」
蔻吉若歎了口氣,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表情嚴肅:「伊希卡瓦執行長,莫利塔感覺,光是有相似之處並不足以構成法律上的抄襲。《暴雨行動隊》的情感基調、角色塑造、戰術設計,甚至整體的藝術表現力都遠勝於這部廉價模仿品。從莫利塔的角度來看,這兩部電影根本不是同一個層級的作品。」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些許擔憂:「如果大家真的走上訴訟這條路,勝負難料。這種官司耗時又費力,不僅得動用大量資源,還可能讓自己陷入一場公關災難。」
諸葛梁嗤笑一聲,坐直身體,語氣篤定地說:「不可能贏的。我是《暴雨行動隊》的編劇,全程參與拍攝,甚至還客串了一個配角,我比誰都清楚這兩部電影的差異性。你們剛剛也看到了,它們雖然有表面上的相似點,但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東西。這場官司如果打起來,我們反而會被對方用‘題材雷同不等於抄襲’的論點反擊,最後很可能是損失一堆律師費而什麼都得不到。」
阿蘇卡不甘心地說:「可大家什麼都不做,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諸葛梁語氣一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帶著深意的笑容,「但我們不能用提告這種笨方法,因為這就是對方想要的結果。」
阿蘇卡微微皺眉:「梁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蔻吉若也露出困惑的神情:「梁先生是說,這部電影是故意這樣拍的?」
「沒錯,這是一種利用爭議、爭吵甚至惡名來博取知名度的案例,」諸葛梁語氣篤定地說,「而且,我自己就曾經這麼做過。」
他停頓了一下,掃視了一眼房間裡的三人,嘴角微微上揚:「你們都記得《前進我們麻將》的事吧?」
房間內的空氣彷彿一瞬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