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气势汹汹,林广白惊恐地摆手,“不是……”
林清霄见到这一幕险些要疯,没等林广白说完,盛怒间一脚踹在他肩膀,林广白整个人向后厥了过去,肥胖的身体撞碎了玻璃茶几,碎片扎在身上鲜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安安……”林清霄小心翼翼地抱起纪云桥,见头上还汨汨地留着血,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他用袖子捂住流血的伤口,声音颤抖着轻声唤道:“安安……”
林清霄没法再对他做出冷漠有距离的样子,一想到纪云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陷入危险,变成现在流血脆弱的样子,所有用尽全力压抑住的蠢蠢欲动的想法重新破土而出。
纪云桥缓缓睁开眼,见到林清霄,从一开始的迷茫中清醒过来,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里便蓄满了泪水,委屈道:“哥哥……”
“别怕,哥哥在这呢,别怕。”林清霄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安慰。
纪云桥身体细微地发着抖,缩到林清霄怀里。
见到这一幕,姜涵险些要心脏停跳,怎么会……小桥怎么会受伤……
秦子翁暗骂了一声,走到林清霄旁边说:“去养正医院吧。”
林清霄打横抱起纪云桥往外走,纪云桥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轻声细语道:“不想去医院……”
林清霄脚步立马停下了,声音沙哑却仍旧放轻声音安慰说:“我们去医院包扎下伤口,包扎好哥哥就带你回来,好不好?”
每次在纪云桥脆弱的时候,林清霄都对他有求必应,甚至包括不去医院这件事。
或许很难理解,但林清霄只是觉得他身体上已经很难受了,不想再做其他事情让他心情上也难受。
不去医院也有很多方法,把医生叫到家里就好了,可现在是晚上,医生过来太耽误时间,去医院快些。
纪云桥轻声嗯了声,把林清霄抱得更紧了。
丽廷酒店地下停车场,秦子翁把车开出来,林清霄抱着纪云桥上车,姜涵跟着说:“我一起去。”
林清霄关上门,冷声道:“不必。”
秦子翁把车开得飞快,后视镜里纪云桥靠在林清霄肩膀上,林清霄出来时睡袍还没换,黑色袖口沾了血,血又粘在林清霄手腕上,他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疯狂,问:“疼不疼?”
秦子翁感觉他状态不对,仿佛是战争后平静的废墟,废墟之下掩埋尽是血腥的尸体。
纪云桥有气无力地说:“没事的哥哥,别担心。”
林清霄转头吩咐秦子翁说:“开快点。”
秦子翁:“……”
到了医院,医生带人先去包扎,然后才能做身体检查。
林清霄坐在等休息室等候,一会儿又站起来,绕着沙发来回踱步,秦子翁打开门进来,说:“换件衣服吧,我刚让管家捎来的。”
林清霄眼里满是血丝,伸出手,沉声说:“手机给我。”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稳稳地落在林清霄手里,他拨通电话:“去丽廷酒店调出这两天所有的监控,抓到林广白先圈禁起来。”
秦子翁头都大了,十分害怕他做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举动,“林清霄,你别发疯行不行?这事有警察处理,再说还没查清楚……”
“闭嘴!”林清霄吼道,压抑到极致爆发:“林广白!还有其他一力促成这件事情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子翁一阵失语,半晌后怒道:“你TM的!你遇到纪云桥的事就冷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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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伤口,又做了检查,挂了点滴纪云桥就睡了,没折腾还是在医院睡了一晚。
第二天他刚醒来,就见林清霄坐在床边,刚想坐起身,可稍微一动脑仁就像被上千根针扎了,疼得厉害,只好躺下。
“别动。”林清霄身穿西装一丝不苟,恢复了端正的姿态,头发向后梳,棱角分明的脸型配上不苟言笑的表情,更显得不近人情,想起来昨天他焦急冲进来狼狈的样子,纪云桥闪过一丝是不是做得太过的念头。
床上的人苍白虚弱,一大块白纱布敷在额头伤口处,医生说幸好不会留疤,最终林清霄还是没问他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林清霄不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纪云桥从他表情中读不到任何情绪,空气仿佛一寸寸凝固,玩笑般开口:“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破相了么?”
林清霄还是不说话,深邃的眼睛深而重地凝望着。
不会吧,自己下手这么重。纪云桥迟来地生出些许后悔,他可是演员,要靠脸吃饭的。
昨天脑子不太正常,喝了酒,又吃了镇定安眠药物,因为副作用所以做出一些不太正常的反应。
纪云桥伸手碰了碰额头,只触碰到柔软的纱布,纱布尺寸还不小,揣揣地问:“很丑么?”
林清霄终于大发慈悲般摇摇头,用那张冷漠且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