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摊开手心,
当千晓的目光落在青年的黑色手套上时,她微微一愣,梦中被遗忘的场景有那么一瞬间在脑海里闪过,
她拼命想留住,仍旧什么都没有抓到,
她将东西放在青年的手心,离开时,指尖毫无意外地碰到了青年的手,
皮质手套的温凉感在指尖无限放大,她问:“先生恕我多言,您为什么总是带着手套。”
“习惯,仅此而已。”
虽然对手套充满着极大的好奇,但千晓自知不应继续问下去,
她跟青年道别,仍旧没有问起青年名字的想法。
看着千晓离开的背影,青年张开五指,掌心里是一块桃子味的硬糖,
包装纸上写着:早餐店专供。
风把栏杆上的树叶吹了下,落在水中,撞出一圈又一圈的晕。
*
往生堂的柜台前,千晓含着块从早餐店那里顺来的硬糖,边理着仪官小姐送来的账单边拿着毛笔记账,
她嘀咕着:
“客卿,应付账款,茗茶。”
“客卿,应付账款,戏剧。”
“客卿,应付账款,夜泊石。”
“客卿,应付账款,四方和平。”
千晓揉了揉头,才整理好的头发又变得乱糟糟的,她顺势擦了把脸,墨水蹭到脸上和细密的汗珠融合后连成大片的污渍,她又用袖袍擦了一下,崭新的蓝色外衣也被晕染一片,
仪官小姐站在门外看笑了,这个新来的少年工作起来还挺可爱,
千晓没功夫可爱,她把客卿的账单一罗列,基本上能猜出来这人一天的行程轨迹:
早上先去喝了杯茶,然后去听了场戏,饿了就吃了份四方和平,一点都不亏待自己,
千晓开始脑补早出晚归把自己养得又白又胖的客卿该是什么模样,
不过,四方和平?
千晓的目光在点餐时间上停留了片刻,这差不多就是她与青年吃饭的时间,当时青年也点了四方和平,
想来那个时间客卿就在店里,而且……
千晓眯起眼,盯着四方和平四个字,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四方和平一定很好吃。
等发工资了尝尝。
唉,遗憾的就是她与客卿擦肩而过。
千晓仔细回忆着昨天万民堂的客人,并没有想起有如炔星描述那般出尘之表的人,
还是人太多了,千晓摇摇头,觉得惋惜,差一点就知道这个神秘的家伙长啥样了,
不知道炔星那里有没有客卿的画像,等回头问问,要是璃月有相机就好了,
千晓继续填账单,她觉得这位大人一天到晚没啥事,两眼一睁就是花钱,
她不禁想到桥边青年的那句‘确实过分。’
同样的年纪,为什么那位青年就能体会她的不易,为她打抱不平,而这位客卿——
千晓忿忿;“这真是,太过分了!”
她拿起笔带着怨气在账本上留下几行铿锵有力的丑字。
*
正午时刻,千晓刚刚处理完手上的账单,脸上身上沾了不少墨渍,
在她低头收拾的时候二楼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仪官小姐不知去哪了,估计是想着堂里有人去吃午饭了,
千晓往楼上走去,脚踩木质楼梯的声音从下往上,等她看到二楼地板时,入眼是和炔星一样的神之眼,抬头,就看到了橙发男人,
“嗨,少年,好久不见。”橙发少年笑着伸出手,示意要拉千晓一把,
千晓没有接受男人的好意,她自己扶着梯子上去,
“达达利亚?”
“是我,记性不错哦少年。”
往生堂二楼其实是一个阁楼,整个高度比达达里亚高出十公分左右,要想上来需要爬一个活动的梯子,
正午的阁楼闷热,唯一的方形小窗并不透风,
千晓记得这个男人就是昨天堵她路找茬那个,
“你不喜欢走大门吗?”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理解的话。”
“有事吗?这里太热了,下面凉快点,不如下去说?”
“听你的,朋友。”达达利亚笑着说。
千晓跟他说只见过两次的人称不上朋友,
达达利亚从梯子上跳下来,他拍拍手,走到柜台前,“我们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怎么不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