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暗忖,别说三千斤,她那闲着十几辆车,五千斤都不在话下,不过这就不用说给皇帝听了。
临近启程,她还带着人跑一趟通城货栈,搜罗了一些南边来的海带、鱼虾干货,米粉,年糕之类的,一个是路上加菜,免得总吃那几样吃够了,再一个,如果合适,下次可以多贩运一些。
严师傅带着庄子里的人每天不停地熬肉酱,做路菜,蒸馒头饼子,甚至粗粮饭团都提前能做多少做多少,路上吃的时候热水化开。
回程虽然少了不少牛羊,但多了十几个壮汉,光口粮都得多带一车。
***
虽然是冬日,早起的京城人依然不少。
许多赶早挣钱的小摊贩已经开始起身,巷子里各种咳嗽声,妇人低语,男子吆喝的声音,偶尔传来的拉水车、清理污物的粪车的碌碌声等,渐渐掀开京城的清晨。
街上除了解除偶尔路过的下值的巡查差役,基本没有什么人走动。
随着第一线日光冲破天际,朱令仪骑着踏云出了铺子后巷,马蹄哒、哒、哒,清脆地敲打着青石板路面,转眼消失在转弯处。
迎着晨曦,一路来到东北角的偏门前,城门刚开不久,魏无涯和另一个副手江源以及陈济都等在这里了。
每个人的嘴边,眉眼都凝了一层白霜,马嘴也喷着白雾打着鼻响。
“东家早啊~”
几个人隔着几个马身远就打招呼。
“你们也早,都吃早饭了没?”
朱令仪看陈济也在,不由道:“你何必跟着起的个大早?咱们不用讲这些虚礼。”
陈济单手扯了扯马的缰绳,笑道:“这不算什么,东家要远行,怎么也得来送送。”
几个人都吃了早饭的,朱令仪也不多耽搁,招呼一声,率先出了城门,其他人紧随其后。
***
城外十里亭。
“来了,来啦。”
“小姐,我看到朱大侠了。”
顾晞从马车里钻出来,抱了抱肩膀,朝着越来越近的马背上的人挥手。
朱令仪也瞧见了,跟着也挥了下手,嘴角不由咧开了。
“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她跃下马,朝顾晞埋怨道。
“你这一走说不定半年不见面,我不得来送送救命恩人呐。”顾晞从车里抱出一个小包袱,笑着打哈哈,“这是家里做的,你路上吃,能换换口味。”
朱令仪接过来嗔怪道,“费这事儿干啥,我还能亏了自己。”
话虽如此,还是心里美滋滋的,毕竟有人惦记嘛。
唉,有点离别的小惆怅呢。
“好了,咱们俩也没法践行酒,看在把你冻坏了。快回去吧。”朱令仪劝一回。
顾晞眼泪汪汪地:“我咋也得看着你走才算送行,你路上多保重!算了,还是一路顺风吧。”
保重这种事,那是对别人。
朱令仪无奈,把沉甸甸的包袱转交给严师傅车上安置了,再飞身上马,朝顾晞挥挥手,“多谢啦。快回吧,来年见!”
“记得写信啊~”顾晞挥着手,哽咽着眼泪的下来了。
。。。。。。
***
朱令仪收敛起心情,快马加鞭赶到庄子附近。
车队人马已经集结完,长长的一溜排列在路边,最前头插着一杆朱字令旗迎风招展,再看后面每辆车上依然是明阳山货行的数字小旗,从头到尾整齐划一。
伙计们见到朱令仪纷纷招呼:“朱大侠,咱们这就走吗?”
朱令仪看着自己带出来的这些村民,眼下一个个穿戴一新,眉开眼笑,在不似往日乡下,连棉鞋都没得穿的模样。
她扫视一遍众人,高举右手,扬声道:全体都有!听我号令!”
无端的,魏无涯等人也纷纷挺直腰杆,勒马肃立。
“今日,我们明阳山货行返程,我再重生一遍纪律。。。。。。”
“回程,我们多了好帮手,大家一切行动听魏管事指挥,路线,我们会有变化,但回程会缩短到十天左右。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回道。
朱令仪转头朝陈济抱拳辞道:“京城的一切,就托付给陈管事了。”
她这点产业根,说真的,都凑不足一页纸,真没啥不放心的。
陈济应下:“东家尽管放心。”又叮嘱魏无涯一句:“回程多数时候顶风,路上多照顾东家。”
魏无涯点头。
朱令仪不再啰嗦,她一挥手:“出发!”
魏无涯手下的另一个副手江源带着两个护卫率先一步,十来个新入职的护卫骑马护持在车队左右,随着碌碌的车轮声,不多时就把十里亭甩在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