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敢说我老?真的很老吗?来来,咱地上比划比划。。。。。。”
好吧,比划到最后还是比划不过。
大伙闹了一回,天也擦黑了,得,也不用上山了,抹头回家吧。
***
十几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在一起,早睡是不可能早睡的,又没什么差事扛着,于是,吃过晚饭,点着好几盏灯烛,在堂屋里就着灶塘里的碳火烤栗子,烤花生,烤松塔,顺便吹牛炫技。
朱令仪还挺怀念这种氛围的,跟着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用炉钩子翻动着烤几颗松塔,听大伙各种吹嘘。
魏无涯拖着个小凳子凑过来,把自己刚烤好的松塔递给她,顺手接过炉钩子。
朱令仪也很自然地捧着还有点烫的松塔来回倒腾着,嘴里“噗、噗”地吹着风。
“你打算在哪儿过年啊?”他问她。
朱令仪翘着指头剥着松子,想了下,“哪儿都没所谓的,应该在县里吧。不想折腾了。”
她又解释了一句:“等到冬去春来,山里早发的野菜,开河的鱼赛人参,。”
这里才是她的大本营,山货铺的货源在此,她总得守着。
跟山里不同,大城市里的春天青黄不接,大伙儿都吃了一冬天的干菜、咸菜、白菜萝卜啥的,定好是换点豆腐、豆芽,大户人家还偶尔能吃点暖房菜解解馋,大部分普通人家想吃点新鲜玩意儿属实不易。
她这时候的野菜河鱼啥的就是好东西,虽然运到京城的可能性有待商榷,但是,事在人为嘛。
想挣钱就要想办法。
还有一点她没说的是,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初夏,还没经过春天,她也需要在这里把春天补上,只有四季都经过,她才能更好的判断山货生意如何发展。
不过,上面说的那些也足以让魏无涯频频点头了,山货行的买卖源头在这里,东家在京城呆着确实不方便。
虽然有一点点说不清的失落,但一转眼也就消解了。
哪个人堆儿里都少不了愣头青,这不,一个缺了几根指头的护卫就问朱令仪:“哎,少侠,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你行,有胆!
好几个人佩服地看着他,暗暗竖起大拇指。
朱令仪完全不需要演技,很自然地应道:“对啊,就我自己。”
就跟说今晚吃辣椒炒兔肉一样轻松随意。
愣头青之所以叫愣头青,肯定是有原因的,比如现在,他还在追问:“那你家里人呢?”
朱令仪看了他一眼,这么楞只缺了几个指头好歹还活着,属实不易,她仰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记事起就自己一个人了。”
“哦,我记事晚,好像有记忆来我就这么大了,没见过别的家人呢。”
这明显就有问题了。
这下连张松等人也忍不住看过来,嚅嗫着想说点啥。
朱令仪摊摊手,无奈道:“很多人都问过啦,我确实不记得小时候,怎么都想不起来,就好像生来就这么大的。”
魏无涯等人对视一眼,试探着道:“你是受过伤么?比如头部受伤导致失忆也是可能的。”
朱令仪头晃得拨浪鼓一样,还捋了把头发,“不可能啊,我都好好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那,你屋子后面的墙怎么塌的?你有印象吗?”
朱令仪仰头想了下,摇头,“没印象,好像一直就那样吧。”
“你自己没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为什么要想这个?”朱令仪歪着头问他。
魏无涯:。。。。。。
他竟然无言以对了。
其他人暗自交换了下视线,都没说啥。
总不能说,我们怀疑你家人被埋在墙底下吧?
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了。
不记得有时候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