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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过后,两人便开始了漫长的、给八年积累下来的屋内物品打包装箱的工作。
客观而言,收了一会之后,应时月就后知后觉地想,这种事本就不是能由他一个人完成的,乔亦的参与才是让事情变得刚刚好。
“很难想象陆语心怎么收得完,”至于乔亦本人,此刻正蹲在进门的位置,一边给衣服装箱,一边说,“就他们宿舍那样子,看着就不像是能收好的,而且小言还临阵脱逃了。”
“我觉得他们可能会直接扔掉很多东西,”应时月从衣柜中又搬出一摞书,非常自然而然地接话,“陆语心是不可能有耐心收完他那一屋子……杂物的。”
“那倒也是,他确实是这种人,”乔亦的声音继续从拐角传来,“不过,你不会是想说他那一屋子垃圾吧?”
应时月顿了顿,反驳不出来,最后是压低声音笑了一声——他突然觉得此刻的氛围也挺不错的,手头忙起来的时候,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来回说话。
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样。
只不过下一秒,应时月的目光就被新的事物所吸引了。
他如今抱的这一摞书很杂。有他自己大一的公选教材、有乔亦的专业书,甚至还有他们高中那会的笔记本。
这堆书本大小形状不一,因而在应时月怀中摇摇晃晃。于是,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地,从中不知道哪一本里,掉出来了一张白色的小卡片。
应时月偏了偏头,看乔亦还在低头认真叠衣服,没有向他所在的方向张望的迹象,于是小心翼翼蹲下,将书放在地上,在其掩映下伸手揭开那张白色卡片。
——是他完完全全意料之外的、一张他自己的拍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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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二选时候的事。
应时月那会坐在属于自己的第一王座之上。会场一片喧哗、来自台上台下,讨论或庆祝着新第一的诞生。
乔亦侧过头看他,没有说一句话,于是应时月也同他对视,一言不发——在这样的场合下,于他们而言,很多心情和想法的传递并不那么需要语言的形式。
直到台下有工作人员举着拍立得相机,示意应时月将目光挪动过去。
他抬了抬嘴角,然后在乔亦冲他摆手时,转向镜头的方向。
头顶上的、属于第一的小皇冠挂饰有点歪,转头的时候像是要掉下来。于是应时月伸手扶了扶它。
相机将画面定格在那一刻。
无论成因如何,呈现在画面上的场景确实是——他伸手搭在新生的皇冠之上,漫不经心般投下视线,身后的金色披风在不知何处而来的风下微微飘扬,像是在昭示着新王的诞生。
链团向来有在总选后拍卖成员签名拍立得的传统。
虽说在竞价的时候,那张照片尚未公开,但应时月早已练就了镜头之下无崩图的实力。加上有这张脸在,毫不意外,他这张签名拍立得被拍出了高价——21126元,卡的是他的公开日11月26号。
这目前为止还是链团史上最贵的一张签名拍立得。贵到应时月签字的时候,一度觉得花重金买这么张签名照很不值。
——即使这确实是一张神图。竞拍获胜者在微博公开照片后,下面回复好几千条,转发破了万,评论区还有人企图加价收购。
而如今,四年过后,这张照片回到了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