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宸来找他,是为了unit的事。
应时月一开始来跳落霞,本质上还是因为纪荇和暂休。
如今纪荇和被外务和队里缺人的现状提前召了回来。规则上来说,他是可以要回自己的unit的,事实上他应该不会要,无论出于什么考虑。
倒是应时月的大歌得换去五号位——但四号位和五号位是对称位,于是这也不怎么费事,麻烦的反而是其他人。
“不是小和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明宸靠在镜子边,很随意地说,“这回该你给我推荐一个能替代你的新搭档了。”
应时月一听这话,就头痛了起来。
倒也不是说真没有合适的人选,但那些人选一个个的都在考试周。
本来很多人12月就要学一首年末演唱会的歌——被分配去自己跳过的歌的概率并不大,因为粉丝投票当然要追求新鲜感。于是想到要让他们12月再学一首这种高难度新歌,应时月实在推荐不出口,总觉得自己在害人。
“要不然你改成舞台剧,”于是他顿了顿,提出建议,“每场一人带个武器模型上去临场发挥对打,只要学唱就可以了,这样队里谁都能cover。”
明宸一听这话,就知道应时月说不出什么正经人选——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人人都知道年末队里人员紧张。于是他干脆就靠着墙坐了下来,有种今天就要一直待在这里的感觉。
“我坐一会,”明宸说,“你不用管我,继续做你的事就好。”
应时月动作顿了顿,心说我没什么能继续做的啊。
“算了,不做了,”当然,他明面上肯定不会这么说,而是干脆也在明宸旁边坐下来,“练习的时候旁边有人摸鱼我会心态失衡。”
“八年了,我都没听过你还有这毛病,”明宸笑了一声,又停了停,没有继续戳穿他,而是问,“对了,你们是后天就要去录节目了吗?”
“嗯,”应时月点点头,“一早就走,周六上午回来。”
明宸听完,沉默了一会。
“……我过两周也有一个综艺要去,”然后他才说,“那种每周给你一个经典剧本大家选,然后组队表演让网友投票的演员综艺。”
这话来得很突然。应时月也没听说这事,大概率是明宸自己的人脉给拉来的资源,和链团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但他总觉得,明宸这句话背后,是在为自己这次外务没进而耿耿于怀……虽说按照他的未来规划和vocal水平,去那个演员综艺,比在明日新声当一个普通队伍的六分之一其实会更好。
况且明宸也不是什么排名稳定神七的,这些年来错过的舞台外务不止一个两个。
“所以落霞还可能两人全换?”应时月想了想,也回敬了他一个明白但不戳穿。
“也不用,”明宸说,“那边录制都是周中,不太影响。”
应时月“哦”了一声。
“对了月宝,”明宸想了想,才说,“……你会觉得我这是对偶像职业的背叛吗?”
应时月一愣。
“偶像职业是什么……”他眨眨眼,思考片刻,才缓慢地说,“需要被忠诚对待的事情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明宸笑,“被挂出去就等着被骂到偶像退役吧。”
“那我起码能确定是你挂的我,我会直接揭穿你的,要被骂可以一起被骂,”应时月说,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人只要不背叛自己就行了。”
“但有的人不这么觉得,”明宸回答,然后又欲盖弥彰补了一句,“我说我自己。”
他说完这话,没等应时月回答,就又站起身:“我觉得舞台剧这个主意也不是不行,要不你先陪我练一下大歌——我还没站过C位呢,帮我看看?”
应时月心说您这种链团第一大主舞哪里用得着我帮忙看,但也什么都没说,只跟着站起身:“那我放伴奏了?”
*
这件小插曲,应时月思考过后,最终还是没给任何人讲。
在此之后的周四,他们一群人还是各自做各自的事。
到周五上午,这次的外务六人组总算再度汇集,准备出发,去录制第零期节目——录制的主题就是所有人集合,抽取第一期的题目,然后在录制基地,各个组分别开短会,对题目进行简单的讨论。
这些是会被剪辑进入正片的内容。
这不是选秀节目,不需要他们半封闭录制,但排练素材不能没有。
于是节目组的打算是,每周录制一段排练的开端,录制一段排练的收尾,剩下的则由他们自己提交素材,由节目组选择用不用、怎么用——这事操作空间很大。
好在,虽然链团没有人帮他们剪辑,但至少staff摄像水平不错,六人组里唐言和乔亦的剪辑水平都很好。
只要他们不成为捧主推的垫脚石,最终的效果应该不会差——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唱歌,这只能靠他们自己努力了。
虽说这里并非每个人都是主唱定位,但其他团体也不见得人人能唱。
应时月这么想着,总觉得这一季节目会被骂是整体水平最低的一季。
“那也没关系。”对此,乔亦点评,“那几个红的组合的粉丝会帮我们控评的,到时候看他们话术怎么说就好了。”
这话一说,应时月和纪荇和就都笑了出声。
这个节目的录制地在隔壁市。
这种不近不远的录制地,坐高铁去的话,往返车站会花掉大量时间,于是最终还是按照惯例,公司派了一辆车送他们走高速去。
早上八点,应时月坐在摇晃的车上,和乔亦、纪荇和在聊天。
后排的贺景然在孤独睡觉,完全不受其他五个人说话声音的影响——并不是所有人精神都够好,能在这种本该睡觉的时间被推起来后还神采奕奕。
而前排的陆语心,则在给唐言……讲数分题。
“你没救了,”陆语心断言道,“怎么做到学了一学期基本定义都没搞明白的。”
应时月听见他将书狠狠合上,结果没注意太用力,那本教材哐得一声掉在了地上,连同几张草稿纸一起。过了几秒,陆语心叹了口气,又弯下身去一样一样捡起来。
“我好多课都被耽误了,我又不是天才,”唐言则非常心虚地辩解,“你怎么这么凶啊?”
“亦宝讲题温柔,你可以找他,”陆语心没好气地说,“我接受不了教笨蛋做题了,这简直是在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