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一年里最长的黑夜,应时月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还并不太亮,房间窗帘拉着,昏暗的灯光若隐若现。
如果不是亲手关掉闹钟的时候看了眼时间,他的第一反应大概是自己会不会调错闹钟了——但真的看了才骤然想起,叫醒他的已然是第二个闹钟了。
第一个闹钟响起的时候,应时月半睡半醒睁开眼,看见乔亦从自己余光里走过,便昏昏沉沉地顺口问了一句“能不能再睡几分钟”。
“那你调个五分钟后的闹钟吧,”乔亦歪了歪脑袋,思考了片刻说,“我觉得应该来得及。”
但也就五分钟了。
毕竟这确实是一个需要早起的日子。
他们的演出录制安排在下午。
然而这种成名综艺的录制不比链团的公演。在队里的时候,成员们只用提前一阵去自己化个妆、正式开始前十多二十分钟紧急换个衣服,接着就能直接上台,综艺录制并非如此。
他们上台前经历的前摇步骤要麻烦很多,比如妆造就是其中一个点。
像链团六人组这种没有咖位、也没有自带造型团队的艺人,用节目组安排的团队还得排个小队,外加各种提前检查设备舞台啊、和现场人员沟通啊之类的事情,总归他们要上午就到场待命。
“艺人”,应时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词。
这词安在自己身上,总让人有种微妙的不太适应的感觉——事实上每次出外务的时候,应时月都会有这种感觉。
在链团的封闭环境下,他其实并不太有自己和那些传统认知中的“艺人”是半个同行的实感,那些人在他心中,更像是每天高悬在微博热搜和广告中的“符号”,只在自己同他们产生交集的片刻,才会短暂地、从符号变成活生生的人。
“但是你最近热搜也上得不少吧?”听到应时月将这话说出来,贺景然调侃了一句,“我们月宝距离变成符号已经不远了。”
“我看看,”纪荇和于是拿出手机,点了点说,“现在还在呢。”
应时月被吓了一跳。
他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睡过一觉后,居然又忘记了回何乐消息一事——如果真的按纪荇和所说,他之前挂在热搜上的话,何乐打电话过来大概率就是说这回事。
于是应时月看了乔亦一眼,用眼神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提醒我”。
乔亦于是扭过头就开始笑,笑完了才又转回来重新开口:“……我一早起来就给她发过消息了。”
应时月又想说“你刚刚怎么不说”,话到嘴边才回忆起自己晚起了五分钟,洗漱完换好衣服就立刻被乔亦拉着出门和队友们会和了,根本没时间多说别的话。
“所以怎么回事?”于是他干脆就问起了在座的其他人,“我为什么在热搜上?”
“怎么回事啊,你不会从昨天晚上见过知知到现在就没有打开过手机吧?”陆语心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乔亦,“他昨晚和今早在忙什么啊,亦宝你知道吗?”
“我能知道什么。”乔亦眨了眨眼,很自然而然地说,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听陆语心这么一说,应时月倒是就知道了,应该是他和顾洛知去咖啡厅那会被拍到了,上了个热搜——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顾洛知那个买热搜如喝水的营销团队带上热搜了。
如今他总归心情比第一次平静一些,但还是觉得很微妙。
“你怎么又在笑,”陆语心停止追问应时月,转而又对着乔亦发问,“我今天看你这么莫名其妙笑好几次了,是遇上什么开心的事了吗,要不要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