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听他们聒噪，有两个人见有人进去，咬牙也进去了，还有的人不敢进去，缩在旁边，有的直接转身离开了。

谁都惜命，这是人无法改变的。

·

梦柳墨走在阵法中，丝丝缕缕的雾气朝着他包裹而来，他不闪不避，就这么走着，走了一会儿，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一袭红衣，站在他面前，就好似人间的主宰似的，他扬起似笑非笑的脸，视线落在梦柳墨身上。

“终于来了。”

声音不再是在他面前这般温和，男人抬起匕首，那匕首通体红色，它一出现，周围的空间似乎都裂开了，威慑力十足。

男子抬脚，一步走到梦柳墨的面前，手指轻轻抬起，好看的五根手指猛地扣在了梦柳墨的脖子上，声音带着冷，似笑非笑道：“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骗我的人。”

男人说话带笑，眼底尽是薄凉。

梦柳墨看着这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他面色不变，即便被抓的是他的脖子，他也没有挣扎，五根手指轻轻地抓住抓着他脖子的手，轻声道：“你不是他。”

对面的人眼底出现讥诮，梦柳墨见了那讥诮，心底却有些不是滋味，“散了吧。”

他话说出口，眼前的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这么消散在了他面前。

梦柳墨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路边又站着一个人，这人一袭白衣，看着摇摇欲坠，脸上却带着温和。

“柳墨。”是他熟悉的温和声音。

梦柳墨盯着那人，明显看见了那人身上属于自己的衣服，他复杂的视线在那人身上停了一下，“你不是他，散了吧。”

对面脸带温和的人笑容凝滞了一下，半晌，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散开了。

梦柳墨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他见到了各式各样的池宿，有笑的，有闹的，有杀人的，还有……

每次遇到，他都是一句散了吧，对面有的不甘，有的却真的就这么散了，消散在了他的面前。

后面，越是遇见，梦柳墨的眼神越复杂，他缓步走着，终于，眼前再度出现了一抹红色身影。

那身影侧头咳了两声，脸上带着温和，看着他的方向，一阵风吹来，那病弱苍白的人就好似要羽化登仙似的，梦柳墨站在这人的面前。

这人看着他，温和地朝着他伸出了手，“柳墨，怎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

梦柳墨走过去，手指微微蜷缩，搭在了这人的手上，“我要找东西。”

他解释，“我知道你可以的。”

“你可以自保。”

所以他没有过去。

对面的人对于这份信任表现得有些愉悦，“是这样吗？”

“是。”梦柳墨说，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也搭在了这人的手上，池宿的掌心是温热的，许是这边的雾气比较多，梦柳墨的手是凉的。

梦柳墨看着这位魔尊，惟妙惟肖，是和他相处的时候一样的魔尊。

他心底生出几缕复杂，盯着眼前的人，这人长得好看，人都爱美，他也不例外，他喜欢这人漂亮的容貌，喜欢这人笑起来的样子，但对于温和起来的这人，却没那么喜欢。

许是掌心的温热，又许是阵法中出现的十几次幻影，梦柳墨抬手，手指落在魔尊脸上，“别总笑。”

“你不适合。”

梦柳墨垂下眼睫，眼睫眨了一下，“你不是这样的性子。”

对面人的笑收了几分，“我该是什么样的性子？”

梦柳墨唇角浮出一抹笑，“应该……”

魔尊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是杀伐果断的，是独裁者，但唯独不是温和的。

书中，即便是同人文中都表现出了魔尊的特性，温和起来的，不是魔尊，只是他戴上的一层假面。

即便是原著中，魔尊在荀向晨面前也不是温和的，而是带着脾气。

梦柳墨这会儿有些胆大包天，他的手指落在魔尊脸上，明知道这人是根据他的记忆生成的，他还是轻叹了一声。

许是之前一起经历过事情，又许是他对这魔尊带着天然的好感，他说：“你应该……张扬一些，热烈一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不是现在这样，压抑性子。”

“池宿，别压抑着了。”

手指落在池宿脸上，梦柳墨和池宿一样高，池宿看过去，能清楚地看见梦柳墨眼底的表情。

不似之前那般对谁都冷冰冰的，对他，梦柳墨的眼底出现了心疼。

那心疼中又带着些其他情绪，他看不出来，但是从梦柳墨的脸上，他只看见梦柳墨对他的怜惜。

怜惜这东西是魔尊最不喜欢的，但是从梦柳墨的脸上表现出来，他忽然就觉得，好像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