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八卦,大师姐回来了!”
叶非迟名下在读研究生共四人,这会儿一个个不务正业,都聚在办公室吃瓜。
“脑子进水了?咱哪有大师姐,只有大师兄好吧?”
叶非迟独立招收的首个研究生,是男生。
“不是,老板跟人合带的那个文遗院硕士,她可是老板名正言顺的开山弟子,可不就是大师姐?”
“你说的是…慕晚?她不早被老师踢出师门群了吗?传闻是老师不要她读博,她毕业前先把老师的名字踢出导师组的,论文致谢里都没写老师呢。”
“啧啧,所以才是惊天大瓜,我刚才听老师们说,慕晚被招回来了,方向和咱组最契合。”
“嚯,这啥阵仗?杀回来报当年老板拒她入门之仇吗?咱不会连坐遭殃吧!”
“谁杀谁还不好说吧?就咱导那一个眼神,杀伤力堪比核武器吧。”
“诶,这可不见得。听说这位跟咱导反目成仇的大师姐自带启动经费,妥妥小老板呢。”
“哈哈,有好戏…嘶,你掐我干…”嘛呀…
话说一半的学生看着围坐一处的同门骤然乖觉的神色,忽觉背后凉飕飕的。
“都挺清闲?”
叶非迟立在学生办公室门口,话音比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好用百倍。
学生们石化当场,耷拉着脑袋跟小鸡似的,一个比一个老实。
“是读书来的,还是扯闲篇来的?”
面无表情,语调毫无情绪,好似机器人的输出,却让人莫名压抑。
学生们作鸟兽散,推着转椅飞速挪动回工位,四台电脑休眠的屏幕全都亮了起来。
叶非迟冷哼一声,反手拍上了房门。
尽管她人走了,办公室众人的头顶却仿佛都被安下远程监控,除却敲击键盘声,再无多余的动静。
叶非迟后悔得很,她甚少查岗。
从食堂回来,平复下心底的惊骇与隐约波动的期待,她忽觉神清气爽,但工作效率堪忧,走来楼道透气时,不自觉晃到了学生办公室,一时兴起想关心一二。
她的眼神堪比核武器?
慕晚杀回来跟她报仇?
还小老板?
这都哪跟哪啊…
不如不来,这群八卦的小破孩!
叶非迟凤眸虚闪,脑中敲定好一个成型的决议,直奔院办而去。
彼时龙湖公馆内——
四年不归家,归家就跟老妈吵翻的慕晚欲哭无泪,孤身在家苟三天才排解掉郁闷心绪,出门见人。
这三天慕宸出差了,但第四天冷面老娘就该回来了。
当年一声不吭出了国,经年矛盾愈演愈烈,见面既不能心平气和商讨,还是尽可能回避好些。
刚好,今日是学校新人入职报到手续启动办理的第一日。
慕晚跟土拨鼠似的扒拉着衣柜,翻腾半晌也没寻到一件合心意的衣裳。
她要去的可是生科院的院办和行政处,万一撞见某女人呢?
她务必得精心打扮,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与瑕疵。
苦寻无果,慕晚杏仁大眼滴溜溜一转,偷溜进慕宸房里找到名片,拨通了专门给慕宸做演出妆发的造型师电话,又从慕宸的衣帽间顺走了一套崭新的高定套装。
她跟妈妈的身形大差不差,能穿,刚刚好。
气不能白受,总得让女魔头吃点瘪,她心里才舒坦。
当日午后,生科院暗灰色调,毫无人气的走廊里,一身披棕色大波浪,厚涂着姨妈色哑光唇釉的高挑女子踩着红底高跟,从容优雅地走入了院办。
一路上,背后黏住的目光一串串的,若是能显影,比基因序列或无序菌丝都繁乱。
生科院濒临秃头的实验狗们好久没见过如此惊艳的风景了。
桑蚕丝的洁白绸缎发散着柔和的光泽,束腰长款西服的面料里有枫叶样的暗纹若隐若现,半裙的长度刚好及膝,不长不短,偏偏侧面开了叉,规矩中又透着三分俏皮。
慕晚暗暗感叹,她妈妈的审美还是没得挑的,不愧是搞艺术玩音乐的人。
院里人事抬眼望着门口如明星般夺目的姑娘,不解笑问:“您找谁?”
“我来办入职,刚从人事处过来,这是我的材料。”
慕晚摘下墨镜,笑眼如月,话音很甜。
人事姐姐惊诧不已:“是慕老师啊,真人比照片还漂亮,差点没认出来。”
“谢谢,惭愧。”
慕晚垂眸瞧着人事办手续时都不曾收敛的嘴角,心中填满费解。
好皮囊是很讨喜的,她从小到大,仗着混血儿的优势,可以说是人见人爱。
但为什么那个坏女人宁愿狠心把她推开,都不与她展颜,嘴硬又冷漠呢?
这栋楼外的窗景,她很熟悉。
梧桐叶片簌簌摇晃的模样,曾是她最喜欢的盛夏景致。
“慕老师,手续办好了。…慕老师?”
慕晚神思游离,又在回忆旧事了。
人事姐姐举了半晌的材料,她才回过神来:“抱歉。”
“您去找罗院签个字,办公室申请就可以提交。您要哪间?空着的只有转角这两个了。”
人事把电脑屏幕歪斜过去给她瞧:“您相中了记住房间号去和行政说就好。”
慕晚扫了眼平面图,指着其中一个背阴面的房间问:“它隔壁这间怎么这么大?是实验室嘛?”
实验室机械很吵,慕晚不想跟实验室做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