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真是疼三奶奶您,这么大的夜明珠有一两颗已是难得,三爷集了一匣子送与您,颗颗浑圆饱满,不掺一点杂质。”喜鹊收拾了炕桌上装满夜明珠的雕花小叶紫檀木匣子,正要将这一匣夜明珠放到妆台上,却被静檀叫住了。
静檀望向窗外,“喜鹊,你与小梅再到库房中挑些金银珠宝,带几个有力气的丫鬟婆子到府中后花园那棵合欢树下,将这些金银珠宝埋到树下的土里。长房、二房的人要是过问,就这样告诉他们。”
静檀与喜鹊窃窃私语过后,喜鹊依照静檀所言,与小梅及五六个有力气的丫鬟婆子去到后花园的合欢树下。
小梅指挥丫鬟婆子们挖坑刨土,果然不出静檀所料,有几个长房、二房的丫鬟婆子装作找东西的模样儿、在这棵合欢树附近转悠。
喜鹊高声道:“三奶奶好不容易从凌霄子道长那里求得这个种金之法,今夜月圆,将金银珠宝埋在这棵合欢树下的土下,凌霄子道长再到道观中开坛做法,明日再挖开这土,可以得到我们埋下的双倍的金银珠宝。”
小梅也扯着嗓子说话,教那些长房、二房偷听的丫鬟婆子故意听见。
“真有这么神奇吗?别是凌霄子道长诓骗我们三奶奶的?”
喜鹊屈指敲了一下小梅的额头,小梅疼得“哎哟”了一声。
喜鹊:“笨蛋小梅,三奶奶又不是什么无知妇孺,且那凌霄子道长原是先帝的出家替身,而今的陛下都要尊呼那老道长一声‘爷爷’,老道长说的话肯定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三奶奶也不吃亏,明日再把这些金银珠宝挖出来就是。”
喜鹊又与小梅扯了几句闲话,顺便催促丫鬟婆子们赶紧埋好金银珠宝,完事后回到宜秋院向静檀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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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空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后花园合欢树下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王唤云背着一个红绸包袱,秦贞娘背着一个绿绸包袱,二人拿起锄头用力挖坑。
王唤云用帕子揩了一下额头冒出的汗珠。
“我悄悄问过大爷,那位凌霄子道长当得‘半仙’二字,这种金之法可以信。”
秦贞娘:“我把我最值钱的头面首饰都带来了,还有那些人送的银票,我也带来了。种金之法若可行,我们要发死了。”
二人埋好各自的包袱,满怀期待地回各自院中睡觉,等待第二日的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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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介秋一般寅时正起床,梳洗过后先读半个时辰的书,再吃早饭乘车去上朝。
他一向怕惊动静檀好眠,所以夫妇二人是同房分床睡的,沈介秋睡在寝间的碧纱橱内。
今晨沈介秋醒来,按照惯例拾了床下的靴子光足往外间走,怕发出响动惊醒静檀。
却是一出碧纱橱,静檀便出现在他身前。
她笑指着他的脚道:“还不穿上靴子,当心着凉。”
“你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沈介秋顾不得穿靴子,右掌抚上静檀的额头,左掌探他自己的额温,两相比较,眉头稍稍舒展开来,“还是让郎中来给你瞧瞧。”
静檀与他拥抱了一下,分开后轻笑了几声。
“你别疑我有病,我今日起早,是为了与你一起去看一出好戏。”
待沈介秋穿好外出的衣裳,静檀拉着他的手与他去后花园的那棵合欢树下。
真真切切瞧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正是王唤云、秦贞娘二人在挖昨夜埋进去的包袱。
“大嫂、二嫂在挖什么?”静檀问道。
王唤云、秦贞娘被这骤然出现的夫妇二人吓了一跳。
王唤云捂着自己的心口道:“三弟妹,你也是来挖出你埋的东西的吧?”
静檀:“我可没有埋什么东西,我与三爷一直盼着这棵合欢树开花,今日起早是来摘合欢花的。”
沈介秋伸手摊开掌心,一朵粉白相间毛茸茸的合欢花掉在他掌中,他将这朵合欢花簪到静檀头上。
秦贞娘低声骂了句“好一对癫公癫婆”,锄头掘到了她与王唤云埋下的两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