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道了谢,莲夏笑得眼睛弯弯:“谢谢大娘,这是我姐姐叫大丫,我叫二丫。”
“我姓马,两位姑娘看着面生,是哪儿的人啊?”酱红色衣服的农妇问道。
“马大娘,我们是藕塘村的,这次跟着爹来石门县卖药材,早就听说铁河沟村这边山上的药材长得好,今天天还没亮,我和姐姐就出发来这山上了,说起来我和姐姐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呢。”
旁边一位穿藏蓝色衣服的农妇叹了口气:“今年你们怕是挖不到什么好药材了。”
莲夏眉毛抬起:“可不是,我和姐姐上山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几株,大都被人挖了,连幼苗也没多少,这采药可不能这样采。”
“而且我素来听闻铁河沟村的地好着呢,这一路走来,怎么看地里农作物稀稀拉拉的。”
她们一提到这事儿就糟心,几个人都开始抱怨了起来:“哎哟,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被牛永志那个龟孙儿骗惨了!”
“去年我们这儿遭了灾你们听说了没?”
莲夏和孟归芸点点头:“听说去年那次淹得可厉害,房屋都垮了好些。”
“啊,去年可惨了,人都没了十来个,那狗日牛永志知道了这消息,来跟我们说愿意借我们钱,我们高兴坏了,还把他当恩人,千恩万谢的,逢人就夸他啊,他那二女儿还三不五时地带东西过来看我们。”
另一名微胖的农妇双手狠狠往腿上一拍,给莲夏看得肉疼:“结果啊!人家早算计上我们了,早先还好,等到地里庄稼开始长起来了,田里时不时就出点事,要不是田里庄稼被踩了,要不就被挖了,还有被啃了的痕迹。我们还以为是山上的动物,饿狠了来弄的,但怎么设陷进都抓不着。”
“就有一次,我家那口子不信邪,半夜就一直盯着地里,连续盯了好几天,终于等来了,但等来的可不是什么动物,是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呸,说他们是畜牲也没错。”
“我家那口子当即就冲上去了啊,那几个人一看有人来了,转身就跑,根本追不上!”
莲夏听着都着急:“那你们后面咋办的啊?”
“后面大家就几个人轮流守着,那群人应该是发现了,再也没明着来过,但发现的时候都是前几个月了,庄稼地都被坏得差不多了。”
马大娘手往前一伸,上下扑了几下:“哪是啊,一开始我们都光顾着注意被踩了这些,被他们给忽悠过去了,这些人太狠了,还往地里浇了不少没处理的肥,庄稼大都被烧死了,重新种哪儿还来得及啊!”
那穿藏蓝色衣服的农妇用手抹了抹眼睛:“这时间一到,他们就立马上门来要债了,我们哪儿还还得出来,他们就拿出契约,让我们用地抵债。”
其他几名农妇情绪也低落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要真是连着两年天灾,我们也认命了,可这分明就是牛永志坑骗我们的!”
孟归芸问道:“那你们没找官府吗?”
“找了啊,能不找吗?可官府的人说我们一没证据二没证人,还签了契约,他们管不了。”
“所以如今这山上的药材也好,野菜也好,都被我们挖得差不多了,这庄稼一时半会儿也种不了,男人们都去城里找工了,我们也在家接了点活计,总还是要活下去。”
“你们都不知道,我们这样的都算好的了,那村尾那几家比我们还穷,身子又弱,活计也不好找,早几个月家里就没吃的了,我们东一家西一家的给他凑了点儿,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那现在呢?这田就给牛永志了啊?”莲夏一脸愤懑。
“拖着没给呢,那牛永志估计也知道我们撑不了多久,暂时没来了。”
马大娘用胳膊肘碰了碰莲夏:“诶,你听说过彭家村的彭秀才没?”
见莲夏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那可是咱们石门县远近闻名的大好人,咱们就一起去求了他,他有功名在身,好跟官府的人说话,我们都想着这么大的事儿,怕他不答应。”
“结果他一听就答应了!”
莲夏抠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私下说彭秀才,毕竟她的马踩伤了人家的腿。但小姐说得对,得问清楚了才能决定该不该帮,该怎么帮:“不过这彭秀才人真这么好吗,他答应了能做到吗?”
一说起这个,众人又来劲了,纷纷拉着两人开始说起了彭秀才做过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