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故意隐没了另一半的规则?
这一次的副本这么的刁钻的吗?鹿可只觉得晕眩感更重了,她伸出左手,撑在了船边的栏杆上,又握紧了拳头,撑住了自己晃晃悠悠的脑袋,企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眼神却不动声色的借着撑起的脑袋,四处打量着。
但她这样一副明显身体不适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
“囡囡啊,身体不舒服吗?”坐在鹿可身边的中年妇人,突然伸过头来,看着她,一脸关切。
鹿可一个机灵,差点往后退去,却在一瞬间掐了掐手心,稳住自己的身子没有动弹,脸上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状似平淡又乖巧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晕船。”
“哎呀,你说你,自己晕船还要带着我来海岛旅行!去哪里不是旅行!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女人像是在埋怨,语气里又透着浓郁的关切。
手里的动作也不停,在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翻找的,小半会儿才找到了什么,递给了鹿可,嘴里同时又说道:“给,这儿有颗话梅糖,你含在嘴里也好受些。”
妥善保养的温润的手上,放着一颗包装完好的话梅糖,鹿可拿起话梅糖,仔细打量着女人的眉眼,细细瞧来似乎与自己有四五分的相似。
同样小鹿一样无辜又纯真的眼睛,沾上了岁月的痕迹,少了许多天真,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白皙的皮肤,薄而红润的嘴唇,纵使保养的很好,也掩盖不了岁月留下的印记,显示出了各项老态。
乌黑的发丝里夹杂着些许的白发,捡到了齐肩的位置,做了个十分流行的大波浪,身上穿着一条简约宽松的黑色连衣裙,看着就是个三四十出头的中年时髦妇人。
但看着妇人和自己太过于相似的样貌,以及她语气里自然而然的亲昵和熟稔,鹿可攥紧了手里的话梅糖,踌躇着的话语里,不免也带上了几分乖巧:“谢谢妈妈,我撑着头休息会儿就好了。”
“唉...拗不过你,你好好休息会儿吧,反正船也快到了。”中年妇人完全没有反驳鹿可的称号,一脸拿你没办法的宠溺样,也没有逼迫着鹿可吃下手里的糖果,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便佯装看起了周围的海景。
海面依然不平静,风呼啸而过,卷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浪花,飞溅的海水,咸咸湿湿的洒落在了众人的衣服上、皮肤上。
鹿可冲中年妇人笑了笑,看了看游船前方的海面,在中年妇人话音落下的时刻,一个黑黝黝的巨大的身影,从遥远的天边探出了脑袋,像是趴在海面上的巨人,一点一点的逐渐放大...
目的地——落日岛,就真的快要抵达了...
她低垂下眼睑,除了脑子里的眩晕和胃里的反胃,心绪也十分复杂。这个副本究竟是什么情况?开局只有一半的规则?还有这个莫名出现和自己相似的亲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尽管和鹿可样貌相似,但和她记忆中的母亲,却完全不一样。
如果没猜对她的身份,会发生什么?
“啊!”在鹿可还沉浸在思考中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出了一声激烈的尖叫!刚刚在她和中年妇人聊天时的窃窃私语,一瞬间被打破,时间、空间陷入了凝滞!
鹿可猛然抬眼望去,就见一个女子狠狠地咬住了一个男子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他们附近的人群身上。
大多数的人看见这一画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坐在船头的男子也没有动手阻拦的意思,好像只是平平无奇的吵架戏码,甚至充当着津津有味的看客。
她大力的吮吸着脖颈处的鲜血,眸中闪现出赤红的颜色,似是不知节制的野兽一般,片刻不曾松开。
坐在后面的旅客们神情中露出了几分痴迷,喉咙间也不断耸动,像是吞咽着口水,有几个却细微的颤抖着身子,在恐惧,在害怕。
鹿可瞧着眼前荒诞的一幕,余光中瞥见坐在旁边的中年妇人,细长的脖颈也跟着耸动了几下,似乎瞧见了无上的美味,连身体的本能都控制不住。
那个男子是被识破身份的玩家?
随着女子不停的大力吮吸,男子除了刚开始发出的一声尖叫外,再无力做出任何的举动,被咬断的喉管,无力的“哼哧哼哧”着,如同濒死的牲畜一般,任人宰割。
直到她喝了个尽兴,才松开了咬住脖颈的嘴,吮吸的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滴落在衣领之上,女子赤红着眼眸,盯着已然没了呼吸的男子,冰冷的说道:“你不是我的弟弟。”
随后就像是扔垃圾一样,轻轻松松的将男子的尸体举起,扔出了游船,又将他座位边的黑色行李箱一同扔进了海里。
“扑通——扑通——”两声巨响,本就波折的海面溅了两朵巨大的水花,喷洒的水花在半空中落下,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溅到了些许。
幽深蔚蓝的海面,随着尸体和行李箱的坠落,似乎有什么巨大的漆黑的影子一闪而过。
鹿可视线扫过幽深的海面,抬眼望向远方,女子已经端坐在她的座位之上,而庞大的岛屿也已经充斥着她的整个眼眶。
落日岛,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