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书上就是这么说的,诶,你别睡,再试试,等你修道成功你连觉都不用睡。”
“那祝你成功。”
安振玄再推,蓝静已全无反应,睡死过去,气得他很快就睡过去。
第二日是年三十,因是登基第一年,蓝静特命宫中设宴,宴请百官,小润是皇宫总管,摆宴之事全交给他安排,但蓝静也不得闲,一大早就要起身祭祀,她卸任圣女,祈福祭祀之事就要由大国觋接任,于是安振玄在睡了一个时辰后就被拉起来,蓝静只来得及掀开他的被子,把人冻个激灵就出门去了,留下几个小宫女看他笑话。
从昨日安振玄就没见到几个熟面孔,他问道宫女,“几位姐姐,平日都是你们伺候皇上?可见过绿萝姑娘和怡梅姑娘?”
“绿萝姑姑在宫外住着,她男人是龙吾卫首领,她偶尔会入宫,但陛下不许姑姑常入宫,让她好好在家带孩子,至于怡梅姑娘,我们没听过。”
安振玄猜测怡梅留在雍州,于是他又打听宫中其他人,得知小润仍在,皃儿和凌沂将军特许入住在揽月阁,他又左右打听蓝静有没有什么知己爱卿之类的,小宫女们看着他直笑。
“陛下说过,什么都可以回答大国觋,只这一样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难不成她还真在宫里藏人了?”
安振玄这一想,不得了了,他得到处转转,把人找出来,方一掀被子又连忙盖上,“几位姐姐好歹回避一下,我穿个衣裳。”
安振玄穿上里衣,宫女拿来祭祀华服,“大国觋快把衣服穿上罢,别误了时辰。”
有人将安振玄引去揽月阁,远远便见揽月阁中的祭坛布置好,众礼官宫女公公依次排列,蓝静正坐祭坛旁,小润站立一旁,在跟她复述祭祀规矩。
蓝静一见他就吊起眉,“总算来了,都等你呢,架子够大的。”
所有人看向他,不知情的都在瞧瞧打听,交头接耳,又被旁边的礼官怒斥,小润恭敬像他问好:“见过大国觋。”
安振玄摸摸耳朵,“好久不见哈,小润爷。”
“小润,你给他讲讲,我是听够了,让我歇会。”
小润应声走向安振玄,为确保不出错,他只能寄托于安振玄身上,再磨蓝静就要把人惹急了。被逮个正着的安振玄只好耐着性子反反复复听。
好不容易被放过,安振玄躲到蓝静身旁,耳朵都快起茧了,蓝静道:“其他也罢,你那些神迹展现一下,才能说服百官不是,你师父给你留下的灵石还剩多少?够你施展一次不?”
“不是,当初我就说了,只留够回程一次的灵力,这会子你让我到哪里弄神迹来?”
“我不管,若给我搞砸了,我换别人当这个大国觋。”
“换就换,我还不想出家呢。”
“谁跟你说大国觋是出家?自古以来没有女皇,就没有男后,我这个大国觋可是我为我的男后铺垫的,你不做,多的是人想做。”
安振玄一激灵,“你你你,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留点灵力,不行!除了我,你还想找谁,我就知道你在宫里藏人了,我这就找人去!”
“回来!开始了,别闹。”
祭祀仪式非常繁琐庄严,在揽月阁的祭台主要是为了祭告天地,之后还要去宗祠祭告祖先,奉三牲,点香祭酒,礼官宣祭书,一样一样,每个人脸上肉眼可见变得疲惫。
最后由安振玄上祭台。他合上双眼,高举双手,捏决念咒。
“幽冥神灵,聆听吾声,甘霖降撒,谷稻报喜,公社谋祉,黎庶益聚,咸定苍茫,宇宙亘古,以此歌咏,致天圣永存,青史载芳!”
只见天上薄雾拢来,天降甘露,似神指沾露,一撒而过,天光乍现,朝霞万丈。
传说天圣帝征伐途中,身边有个能呼风唤雨的神使,今果见神迹,难怪天圣帝力排众议,虚设大国觋之位,可等一人归。
又是宗祠祭祀后,蓝静才逮到机会问他:“你不是说灵力用尽?怎么招来的雨。那些话你脱口就出?”
安振玄嘚瑟一二,取出掌心的小纸,“小润爷给我的小抄,他本想让我做做样子念几句词,好唬人,没想到小爷我本事大着呢,我虽没灵力,但还会摆阵,引雷阵不在话下,更别说招雨阵,再配一个聚灵阵,我虽不能化天地灵气为己用,但我种聚灵草可是一把好手,为了你的药,聚灵草都给我研究透了,从聚灵草中以熬制的方法提取灵力,浸没师父给我留下的空灵戒,虽然千分灵液都未必能留下其一灌注灵戒中,但万分,十万分,总能提取到一部分,可惜好不容易提取的一点灵力全用在招小雨中,得费我多少聚灵草。”
安振玄巴拉巴拉说完一大堆,才发现蓝静一直歪着看她,嘴角噙笑,她说:“安小爷,你以后定能成为此界第一个修仙者。”
安振玄认真看着她:“不是我,是你,你有灵根,你才是第一个修仙者。”
设宫宴,请百官,远在草原的洪生也赶回来,随带草原三十七部朝贺之礼,百越也派人送来礼,送礼的人竟是许久未见的小梨花红衣教圣女。
午宴过后,蓝静又邀亲近的官员和外宾入晚宴。
韩绪,文奇,书玉,李山,轩辕玞,洪生,徐苓,张伯青,凌沂,皃儿,小梨花,秋萝,秦礼,墨阁一众,国子监的老兵们,甚至不知几时请了怡梅,林义,陈杰,张蒨,龙俊,龙青,农娘,水雾,李刀,卫通等一众雍州旧人。
安振玄见了他们,很是惊喜,不顾场合,一个个走向他们,又抱又笑,女子们不方便抱,便一个个敬酒,不多会就喝的面红耳赤,惹的秋萝同怡梅笑话:“姑爷这跟成婚似的。还挨个敬酒。”
方说完敬到她这边,两人忙端起酒杯,秋萝还抱着孩子,还是单手敬了安振玄一杯,谁知他这头喝完竟对着小宝宝说:“哟,这还有一位,来,小爷敬你。”二人又是拦又是笑。安振玄一眼瞧见怡梅身边的小姑娘,“哟,这不是小花吗?都这么大了,来,给你哎呀爹爹磕头,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小花哪里记得初见的情形,就连那个贞烈的穗华姑姑在记忆中的身影都模糊了,她依旧羞怯,躲在怡梅身后不知怎么回话。
怡梅:“姑爷,你吃酒吃醉了,再不消停些,姑娘该生气了。”
蓝静在上头看不过去,指着左右,让人把安振玄拉回上席。
“今日算家宴,大伙儿莫拘束,畅饮言欢。”
小润还安排了表演烟花,觥筹交错,轻歌曼舞,韩绪痛饮之后,即兴上台表演一曲剑舞,众人喝彩。
蓝静:“大将军,我记得要请月娘子的,怎么不见她人?”
韩绪难得脸有笑意:“她快临盆,舟车劳顿,我没让她从雍州赶过来,多谢陛下关心。”
“是了,算着月份也该这个时候了。女子生产不易,年后,我准你休假,把你媳妇带回京。”
“谢陛下。”
文奇和书玉来敬小梨花,二人都是第一次见识红衣教这等密不见外人的教派,又因红衣教在百越的地位,彼此毕恭毕敬的。
蓝静:“小梨花,听说瑾帝向你求亲了?你拒绝他?”
小梨花:“红衣教圣女没有成亲规矩。”
安振玄:“没有吗?那你当圣女之前怎么还同我成婚。”
皃儿噗嗤就笑了,其他人见状,也笑起来,蓝静皮笑肉不笑,“你若醉了,我让人给你上盆水清醒清醒。”
安振玄听出其中威胁之意,聪明地闭口不言。
蓝静:“红衣教也没有圣女常任的规矩,你若动凡心了,等卸任后,我在中原给你挑选个青年才俊如何?”
“多谢陛下费心,只是我心系百越子民,暂无回归凡尘之意。”
“也罢,红衣教有你在,百越和中原才能永结秦晋之好。”
蓝静说完又看向文奇,文奇一个激灵,还没等蓝静开口,当即道:“陛下,时辰到了,该赏烟花。”
众人来到看台,隔着河岸,星罗棋布的灯火如星光点缀河道,天上银河对人间星河,一声枭鸣冲上云霄,爆破震响,炸出万紫千红,璀璨流星,花攒绮簇,风流云散。
烟雾散去,空留心响,聋子放炮仗,该散了。
众人散席,蓝静拖着安振玄熬着过了子时,守完岁才回房睡。
躺在床上安振玄嘴里还嘟囔着话,蓝静凑上去听,只听
“修炼,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