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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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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说,掳走孩子的是她的前未婚夫。”

夏叔一愣,他并不知此事。“月娘子的性子,将军你也知道,难民进城后,她去旧校场给送过东西,听丫头说,好似遇到了故人,该不会那人就混在难民里,被月娘子遇上了吧。好端端的,那人为何要掳走孩子?”

“……是啊,好端端的为何要掳走孩子……都是我的错……”

一个半月前,铃大巫带着数百名难民,请求进雍州城,她拿出蓝静当初交给她的簪子请见,州府派人取过簪子去蓝府,是蓝静房里的一个小丫鬟认出来,铃大巫才得以将难民都带入雍州城。

当初蓝静离开红衣教后,没多久铃大巫也离开圣女山,她早已习惯漂泊江湖,尽己之能,施助于人,不觉间从南走到北,从北走到西,来到草原,草原部族,敬畏鬼神,对巫尤为敬重,谟羯王身边就有一个来自南方的巫,铃大巫在草原生活一段时间,平静日子就被打破。

新谟羯王背约的举动,惹来沧州兵的反扑,以洪生这个金枪小将为首的疆域军铁蹄踏破草原,所过之处,无不哀鸿遍野,谟羯彻底被打散,洪生歼灭草原王庭,打回最初的三十七部族,无数草原百姓流离失所,铃大巫带着一部分百姓离开草原,允诺为他们找到新家园,行路上收容的难民越来越多,甚至有非草原部族,其中便有廖月汐的前未婚夫许生。

许生自被韩绪派人抄家驱赶,一直流落在外,家仆散去,兄弟姐妹失散,父母不堪路苦,亡逝路上,只余他孤身一人,拖着当初被韩绪打断的一条腿,命如浮萍,当得知铃大巫是要去雍州,他便动了心思,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接近廖月汐,揭穿韩绪的真面目,激得廖月汐早产,散布铃大巫下蛊的谣言,鼓动难民暴乱,趁机掳走廖月汐的孩子,逃出城外。

一切因果皆有定数,却连累无辜稚儿性命。

韩绪下令将剩余的难民全部绞杀,包括铃大巫。但韩绪不知,动乱后,铃大巫被蓝管家请到蓝府,她手握蓝静的信物,就连蓝管家也不好处置,且动乱,说到底与她无关,州府便卖蓝管家一个面子,放了铃大巫。

旧校场在城郭,住户少,执行杀令的是驻城军,训练有素的军队从军营奔出,到达旧校场,迅速包围起来,旧校场还留了一队看守难民的士兵,一声令下,所有士兵手持枪矛,刺杀每一个难民,手无寸铁的难民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全无反应,当第一个人被一□□穿身体,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四下逃散,恐惧尖叫弥漫整个校场,所有人都疯狂想逃离这个困兽场,四面八方的枪矛,一簇簇刺来,剌出白肉赤血,无论男女老少,皆成刃下亡魂。

旧校场的动静闹得很大,蓝府很快收到消息,蓝管家曾与韩绪正面交锋,深知其人手段狠辣,韩绪要屠杀难民,不知会不会放过铃大巫,铃大巫在蓝府的事,州府一众官员皆知,韩绪若让他交人,他定保不住,于是他安排石头,趁乱将铃大巫带出城。

“先去沧州,生小少爷的兵在那里,石头,你拿蓝府的牌子去,去到沧州军营,姓韩的还能顾及些。”

石头应声就要走,铃大巫却不愿。

“此祸皆因我而起,他们皆因我丧命,我如何能苟且偷生。”

“什么祸,那些人是在城里闹事,难道就全都该死?分明是姓韩的借机泄愤,他已经疯了,能逃一个是一个,你手上既然有姑娘的信物,便是姑娘给你的承诺,我蓝家人,一诺千金,老夫我必不能让你白白死在这。”

石头劝道:“铃大巫,快随我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磨辜负蓝爷的一片心。”

铃大巫前脚走,韩绪后脚就带人来,他知道人被蓝府留下,不亲自来,人是不会交出来,谁知还是晚来一步。

蓝管家站在蓝府门前,一如两年多前,为守住蓝家,与韩绪对峙。

“将军来迟了,人我已经送出去,此人与陛下有故,将军还是放下为好。”

韩绪一直都不喜欢这个老头,仗着辈分,把持蓝家,一开始连蓝静也不放在眼里,却一次次为了守住蓝府,与他作对。

韩绪抬手,“给我搜。”

蓝管家一杵拐杖,“放肆!这个圣上的旧居!擅自闯入,你们是要谋反!”

士兵们当即有些踌躇,韩绪上前踹了蓝管家一脚,“蓝府管家受难民侵扰,卧病在床,蓝府由我接管,进去搜!”

蓝管家被一脚踹倒在地,顿感全身骨头散架移位,他还想开口,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起他,捂住他嘴,拖到一边,士兵们鱼贯而入。

韩绪另派一队人出城追寻铃大巫的踪迹。

雍州城风云再变,韩绪将此事瞒得紧,不允许透露半点风声出去,也不许透露给廖月汐,但廖月汐身边的丫头忠直,还是把韩绪屠杀难民的事告知了她。

仍处悲切中的廖月汐不觉遍体生寒,当初不过是副城主的韩绪,便可杀匪决绝,轻易打断徐生的腿,甚至瞒着她做下那些事,如今的韩绪已经是三军之首,手握太多人的生杀大权,比之她当初畏惧的更甚,她竟然对他大吼大叫。

韩绪带着一身寒气回房,他轻轻搂住廖月汐,对方只是颤了一瞬,却不做反抗,韩绪以为她看开了些,轻声安抚道:“我已经查到,那人往南边跑了,放心,很快就能把我们的孩子找回来,你安心养身子,将来,我们还会有许多孩子。”

廖月汐依偎在他怀中,止不住的颤栗。韩绪抚摸着她的肩膀。“莫再哭了。”

远在汴梁皇宫,蓝静昏迷了五天,安振玄三番四次阻挠想要求见的文奇,次数多了,文奇不禁生疑,他无法进宫,便托人传话于皃儿,皃儿心思单纯,一听安振玄有意阻挠,便猜测蓝静情况不妙,不管不顾就要进殿,好半日才被安振玄哄出来。

文奇等皃儿见过蓝静,又去套话,皃儿见了他就没好脸色。

“你还好意思问,静姐儿就是给你气到的,安哥儿开了几次药,静姐儿不想吃药,正闹脾气呢,她说这朝谁爱上谁上。”

文奇若有所思离去,原是安振玄猜到是文奇用计诓骗皃儿来闯宫,便教皃儿说这番话来搪塞文奇。

夜里,皃儿又偷偷潜入殿中,她自然还是担心蓝静,可安振玄信誓旦旦蓝静很快就会醒来。

直到洪生风尘仆仆回来,正好撞见蓝静清醒过来。

蓝静醒来便见洪生坐在她床头,“生儿,你回来了。”

“阿娘!你醒了!阿爹,快来!”

安振玄端正一隅,头也未抬,还在捣鼓他的药,“我早说她定会醒,你们瞎操心。”只是下一次何时会再次昏迷,昏迷后是否能再醒来,他却不知了,眼见着沙漏流沙即将泄完,无法倒转无法添补,绝望是可以堆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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