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喜欢她的时候,她的喜欢才有意义呀。
宴寻一面轻轻吻着余晚晚的耳垂,一面轻声道:“晚晚……你觉得呢?”
余晚晚怔住片刻,随即在脑袋里问系统:狐狸的好感度多少啦?
【宴寻好感度96】
余晚晚浑身一抖,心都差点从身体里跑出来。
宴寻对她的好感度都达到96了,这是否能说明,他已经喜欢她了?
“宴寻,你喜欢的人是……是我么?”
余晚晚气息短促,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身旁那人贴着她,一路吻到了她藕色襦裙之上的那片雪色上,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裙头,正欲将她的衣带子解开。
忽而他脑子里猛然叮铃一响,羞耻感刹那间爬满心头,顿觉此举十分不妥。
梦境是梦境,现实是现实。
梦境中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但在现实中不可以,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翻了个身躺下,扯过被褥蒙过了头。
被子底下传出他又凶又闷的声音:“出去,离我远点。”
宴寻暴风雨般的亲近戛然而止,余晚晚一面庆幸着,一面又有些失落。
庆幸的是他若再不松开她,她便要溺亡在其中了,甚至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她极有可能都会依着他。
失落的是……她也不知道为何有点失落。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去山里头找沈之礼跟汪明珠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余晚晚越过宴寻,从他的床上下来,双脚立在地上那一刻,她才发觉腿儿已有些发软。
暂时顾不得那么多,腿软也还是得出门去。
余晚晚拍拍身上的衣物,迈着腿儿就往楼下走去了。
她可不想因为劳什子任务失败,再一次被系统惩罚了。
若是在这处病了,怕是连个买药的地方都没有,若是因此浪费掉一条命,还白白承受身子不适的苦痛怎么想也是划不来的。
房间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宴寻只觉得周身空空。
她一走,他的心也跟着她跑远了似的。
余晚晚提着裙子走到客栈底下,问了老板娘取水的地方后,便踏出客栈,朝那个方向跑去了。
午后热乎乎的风吹在耳边,空气中还弥漫着似有若无,但挥之不去的浊臭味,实在很不美好。
跑了好一段路,老板娘所指的那个方向的青山终于呈现在了眼前。
余晚晚沿着山头便一路喊着:“沈哥哥,珠姐姐,你们在哪里啊?”
喊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二人的踪影。
余晚晚发觉自己大意了,刚刚为什么没问宴寻要一张通讯符呢?
或许真的是被亲得丢了脑子。
走着走着,双脚一空,她竟然沿着山体的斜坡一路滚了下去,最终掉进一个几座山围成的巨大土坑内。
她使劲朝周围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周围和身子底下皆是人,而且是一动不动,扭成各种姿态的干巴人,还散发着一阵恶臭。
余晚晚吓得失声惊叫了起来。
她身子底下和身旁的这些人,应该就是原书之中被黑熊妖吸干了精气之后,扔在这一处坑里的人。
这城中的恶臭,便是从这里传来的吧。
她这是直接掉进了黑熊妖的垃圾场了!
躺在一堆臭烘烘的人当中,余晚晚欲哭无泪。她又不会飞,怎么才能出去啊?
如果一直不被人发现,那岂不是要被活活饿死在这里?
就算她现在有三条命也没有用啊!
饿死了再复活过来,没人发现她的话,她还是会又一次饿死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余晚晚躺在满是干巴人的坑里度秒如年。
每隔一小段时间,她就会呼救一次,但都没有人来救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着天色都渐渐要暗下去了,她还是只能躺在那里,哪儿也去不了。
合着她已经在这干巴人坑里躺了一下午了。
刚跌进来的时候余晚晚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好在她适应能力不错,过了这么久,她纵然心里头还是膈应,害怕的情绪倒是减了不少。
毕竟都是些死物,动不了的,再可怕也没有活物可怕。
心如死灰的余晚晚就这么躺着,她忽然想,宴寻被关在冰牢中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煎熬着,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眼下是逃不出的牢笼,时间的尽头处也是牢笼。
如今,她也得以体会了一次与他感受类似的感受,是不是就能够更懂他一点了呢。
又或许还远远不够。
天色一点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去,时间走得是那样的快。
而她躺在坑里,坑里的时间又是那样的慢,慢到她恍惚间感觉自己已经躺在这里几年了。
难怪宴寻被关进冰牢里,再被救出来之后,根本不知道世间已过百年,而他已经是个百岁老人了。
确实很难接受……
“啊啊啊啊啊!”
忽然间,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打破了寂静。
余晚晚的大脑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砰——”
这是……又有热乎的人掉了进来?
“这这这!这是哪里呀!啊!这是什么!”黑暗中,那个新掉进来的人胡乱地摸着,一通咋咋唬唬。
借着模糊的一点儿月光,余晚晚斜她一眼,看样子是个人。
哈哈,有人陪她一起死啦!不孤单了。
都说强者是孤独的,废物才喜欢抱团。
余晚晚就是那个废物。
从小只要有人陪她一起挨骂,一起挨罚,她心里的痛苦就能无端减轻百分之八十。
见这死气沉沉的坑里来的新鲜人类,此时余晚晚心里头一阵雀跃,恨不得当场站起来踩着底下的干巴人来一段舞蹈。
咳咳……但是她表面还要装得波澜不惊,仿佛她已经在这坑里待上了几百年,成了古老的原住居民。
她捏着鼻子,用怪里怪气的声音懒懒道:“你好,欢迎来到干巴人臭臭坑。”
那人似乎才发现这儿还有人,呀地一声惊叫起来:“鬼呀!呜呜呜呜!之礼哥你在哪里呀呜呜呜……”
余晚晚:???
等等……这人……
余晚晚瞪大眼睛,在这土坑里头,借着一点儿月光定睛仔细去看。
“宴画书!”余晚晚大喊一声,如同活见了鬼,整个人讶异得差点像个弹簧似的弹起来。
原书中宴画书的确偷偷跟了他们一路,但是余晚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缘,妙不可言。
宴画书见有人喊她名字,吓得登时缩成了一团,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上,瑟瑟发抖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见她这胆小的模样,余晚晚起了逗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