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就在酒店里。”
迎着白桃惊艳的目光,阿不勒步态优雅,从楼梯上走下去。
“所有人都照过镜子,包括海伦。”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从白桃身上掠过。
大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说:“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听说过这面镜子,甚至当时调查凶杀案的警察也没有收集到关于这面镜子的口录。”
“我不知道,或许是他们没说,又或许是他们忘记了。”阿不勒眼神微微扫过他们,毫不在意,下一秒就忘了,就像曾经的千百万次一样。
“所以,警察来查案的时候,你也没有说出这面镜子的存在。”
白桃的视线艰难地从阿不勒身上移开,再次看向司焰时,那双碧绿色眼眸里的愤怒和阴郁吓了他一大跳。
他不理解,司焰为什么又生气了,明明大家都很开心,并且司焰生气的源头好像是阿不勒......
阿不勒淡漠地看着司焰,说:“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动手杀人的是人,而不是镜子。”
他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司焰,后者猛拍桌子,暴怒地指责阿不勒,“你这是隐瞒信息!难道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你真该被抓进监狱里!”
白桃吓到了,以往司焰再怎么生气,也绝对不会在明面上发火,可是这次他连表面功夫也不想维持。
他仰头看向司焰脖颈处暴起的青筋,悄悄走到司焰身旁,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小猫一样的力气,爪爪轻轻挠动,垂眸还能看到他带着担忧的蓝色眼眸,仿佛在说:不要再生气了。
司焰垂下眼眸,白桃蓝眸明亮,眼尾弯弯,贴在漂亮脸蛋上的粉白发丝挠过他的心尖,隐约泛起丝丝痒意,他忍不住看向白桃伸出的手,拉住他衣角的手指纤细,同样白得发亮。
真是奇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来安慰他,就靠着那副单纯可爱的模样,吃准了他不舍得为难,真是胆大包天......
可是很受用,司焰原本炸裂的情绪逐渐收敛,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说:“镜子在哪里?”
阿不勒没有回应他。
司焰再次看向他,惊奇地发现阿不勒的眼神落在白桃偷偷拉扯他衣角的小手上,而白桃也察觉到了阿不勒的视线,红着脸松开手,可还没等他走向旁边,司焰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肢。
果不其然,他看到阿不勒脸上微不可闻的变化。
真是奇怪,冷漠无情的酒店主人竟然会在意一个服务生,原本他以为阿不勒的出现只是偶然,现在看来并不是。
司焰又想起一些被他自动屏蔽的流言。
白桃明明可以在员工休息室睡觉,可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去找阿不勒,并且在他的房间留宿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才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出来。
谁知道他和阿不勒之间发生了什么?
司焰每天都能听到的话,每次说出这句话的人都带着调侃的语气,可是他每天都留意过白桃,后者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痕迹,或许他只是去找阿不勒处理要事,或许他深夜回到过自己的房间,又或许......
他低头看向白桃,小美人面露错愕,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逃走,蓝色的眼眸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阿不勒。
司焰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愤怒。
无论曾经他在心里为白桃辩解过什么,在今天,任何苍白的想象都被现实打碎了,他亲眼看到他们眉来眼去。
这两人分明就是有奸情!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司焰看向阿不勒,不顾白桃的挣扎,将人紧紧拽入怀中,看着阿不勒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不可以吗?”
“我们那天去游泳了,他穿着淡黄色的泳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遮阳帽,整个人又白又嫩,仿佛能掐出水来,整个沙滩的人都在看他,我也是,然后我忍不住把他带走了。”司焰试图在阿不勒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寻找到其他痕迹。
随着司焰的低语,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移到白桃身上,臂弯下的小美人又娇又软,因为害羞和难受,脸蛋上浮现起一抹绛红,显得人更娇美了些。
似乎是手上动作太重,一道难受的吟咛声传入司焰的耳中,低头一看,怀里的人难受地蹙起了眉头,眼眶绯红,晶莹的泪花要掉不掉。
司焰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松开手。
阿不勒冷到彻骨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我是你,我会沉住气。”
司焰抬头看去,阿不勒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黄金瞳里闪烁着若有若无的红光,司焰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阿不勒时,那双黄金瞳里面却又什么都没有。
“我会给你魔镜,因为你仍是金苹果的主人。”阿不勒面无表情,可是声音确实极冷的,就算是不了解他的人也会知道。
他生气了。
司焰突然笑了,说:“当然。”
阿不勒送来了镜子,白色的纱布盖在上面,只依稀显露出镜子周边的复古花纹。
司焰一把扯下纱布,巨大的镜子屹立在大厅中间,晶莹剔透的镜面不染尘埃,配合着周边一圈繁复精美的雕刻工艺,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仿佛刚才只是发生了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除了白桃不那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