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迟修,男,二十八岁;原帝国国家生物研究院院长,于一年前辞职……
朝景用手指揉搓着银红相间手链,这条手链是季迟修自进入公共视线以来,一直佩戴的,已然成为他的标志之一。
难怪会被叫做平安符……
她身体向后靠着墙壁,眸色深沉,倏地,她起身向驯兽场深处走去。
时机正好。
*
新里会所下班的时间在凌晨一点,林白累得腰酸背痛,边锤腰边拿钥匙开门。
进门换好拖鞋,她正要去洗澡,听到敲门声。
大晚上的,会是谁?
林白奇怪,狐疑地凑到猫眼前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鬼吗?
她一阵毛骨悚然。
砰!砰!砰!
林白吓得跳起来,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又凑近猫眼看,走廊的灯亮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谁、谁啊?”
她吞声口水,试探着问。
“姐姐,你开一下门。”
声音飘在走廊里,不断产生回音,一圈又一圈回荡。
林白头皮发麻,想着她没害过别人,不至于做鬼了还不放过自己。
她小心地拧开门,透过门缝,看见那个令她印象深刻的小孩。
她一下子浑身放松,大力拉开门:“我说你大晚上不睡觉,跟踪我是吗?你要吓死谁?”
朝景径直进入房间,开门见山:“姐姐你记忆力很好,四月七日那天,有没有个十四岁……也可能十五岁的男生去新里会所?”
林白皱眉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屁孩赶紧回家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也是糊弄人的……”
她瞳孔骤然紧缩,盯着与她眉心近在咫尺的能量利刃,心脏停了瞬。
朝景歪了下脑袋,表情无辜。
林白僵硬地看向她:“话又说回来,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朝景拍拍桌上的本子:“把那天进入会所的所有人员名单写出来吧。”
林白看着能量利刃消失,脸都要僵了:“我哪能记住,那六百四十四个人……”她看看朝景,“我取个笔,请稍等。”
朝景拿着平板,林白每写一个名字,她就切换平青市附近地区搜索。
林白写着写着,手都开始抖了,啊啊啊啊天呐,她上了十三个小时的班啊!眼皮都没合一下,为什么还要遭这种罪?!
“我受不了了!”她气冲冲地把笔拍在桌子上。
朝景抬头:“姐姐怎么啦?”
林白:“……笔没油了,我换一个。”
可恶!她怎么能这么没用!
算了她打工的,最能受气,不忍着还能咋办?
朝景看时间不早,就问:“姐姐你困不困?”
“不困,我精神得很!”林白默默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特别精神!”
她就担心下一秒这小孩会让她睡着永远睁不开眼睛。
林白写得手都抽筋了,最后累得笔还在动,人已经开始做梦,梦到和她家小可爱嘿嘿……
“姐姐?”
“啊!”林白猛地惊醒,擦了擦口水,“咋了咋了?”
朝景把平板给她看:“这个人你认识吧?跟我讲讲他的情况。”
林白看了眼:“宇腾公司老总的二儿子,方升,十五岁,好像在读书来着,我了解他老爸,会所的常客。”
“那你跟我讲讲他爸爸还有公司的情况,对了,宇腾公司和风林集团有没有关系?”
“这么说吧,平青市大大小小的公司,跟风林集团没关系的,基本没有,大家都想成为唐老板的得力助手,明里暗里较劲的不少。”
“没有和光虎社有关的?”
林白看看她,发现自己跟个小孩说这些话好像挺好笑,但一看她的眼神,就不敢轻视了。
“我这么跟你讲,”林白在纸上画圈,“我是平青市土生土长的,情况不敢说巨细无遗,比大部分人清楚是能保证的。”
据林白所说,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光虎社和风林集团各管平青市半边天,实际上,风林集团的势力要大于光虎社的。
原因很简单,风林集团有正当营生,可以向市外发展,与其他商人合作,执法官们也很喜欢和唐礼结交,因为安全。
光虎社就未必,它是打打杀杀的黑色生意,出了平青市,其他地方也有第二个“光虎社”,大家没有合作共赢的念头,只有一山不容二虎的想法。
“唐礼是可以用计掰倒光虎社,但是不能做,他俩背后的人物是不允许平青市他一家独大,这同样是杜明的底牌。”
“唉,这次杜明杀了唐礼的女儿,真是畜牲行为,还那么小的孩子……唐礼肯定会报复,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林白摇摇头,“平青市的天又要变了。”
朝景心里有了大致想法,又询问林白关于宇腾公司的事,心说真是找对人了。
最后她说:“姐姐,你是很敬业的员工。”
林白笑笑,把所有纸张用打火机烧掉,揉碎扔进水池,一点渣渣都没留。
朝景离开林白所住的小区,揉揉眼睛,双手揣兜。
“站住!”
听到怒斥声,朝景转身看。
楚骄差点吐血,放低姿态:“对不起对不起,我眼睛瘸了没认得人,真对不起,您慢走哈。”
朝景说:“你不要再打劫了,去干一份正经的工作,你这样容易被打。”
“是是是,我这就脚踏实地地工作。”她点头哈腰,慢慢往后挪,心里咒骂自己怎么这么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