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的声音一字一句尽是冷酷,南宫付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知无路可退,集中全力猛然出手直奔赤羽咽喉,眼见得手,手背突然刺痛,手掌酸麻异常,再无半分力气,徒然垂下。低头看时手腕已被刺了三枚银针。
直到此刻南宫付竹终于知道他面对一个多么可怕的敌人。
“你,到底是谁?”
“罗刹门赤龙使赤羽。”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阎罗竟然是你!”
“符参将不必意外,连你都能成为西凉鼎鼎有名的军师,我这点道行跟你比算不了什么。不过就算世事无常,欠下的的债也迟早要还。我念你受人胁迫,又多年祭拜亡父,给你全尸。”
门突然开了,冷风窜入房中,赤笙携一个女孩进来。
“大人,这个孩子在门外偷听,如何处置?”
南宫付竹见被带进来的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心下更加慌乱。南宫牧歌颤抖着扑到父亲怀里,忽见满地的人体器官,尖叫起来。南宫付竹搂住女儿安慰道:“乖,不怕。”
赤羽走到南宫牧歌面前,伸手摩挲着粉雕玉琢般的小脸:“生的真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说着看向南宫付竹。
南宫付竹见状忙跪在赤羽面前:“郡主,我会照您吩咐去做,但求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妻女!”
赤羽阴冷地看着南宫付竹:“符参将,如今你还有开口求饶的机会。当年冯府上下百余口人可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小人罪过!”
“三日内得不到你暴毙身亡的消息我便屠你满门,鸡犬不留!”
最后一字落入南宫付竹耳中赤羽两人已携南宫牧歌远在数丈之外,余音穿过茫茫雪夜,仿若阎罗殿里催命之音。南宫付竹满眼绝望。
第二日南宫付竹向西凉王南宫荆川谎称女儿丢失,西凉王派兵搜寻一日未见结果,南宫付竹放弃挣扎,他知道赤羽所言非虚,如今他只有按照赤羽说得去做。现在他只希望赤羽能遵守诺言在自己死后还回女儿。他再次觐见了凉王。
“军师不必着急,只要人在凉州会找到的。”
“因小女劳动大王,属下深感歉意。”
“军师客气,牧歌公主本王一直视她为亲骨肉,本王也希望早日得到她平安的消息。”
“多谢大王。”
“这几年咱们大凉人口兴旺,百姓安居乐业,军师功不可没。但是现在人多地少,西凉地远高寒,若要兴旺还得去中原。”
“大王可是有意开战?”
“正有此意,咱们大凉兵强马壮,英勇善战,夺取中原并非难事。”
“大王所言极是,中原那些蛮子绝抵挡不住咱们的骑兵,只是战争非儿戏,还得从长计议。咱们可以先派些暗哨潜入辽国查探情况。”
“对,先去摸清情况。先取辽国,再取越国,到时天下尽归我手,还得军师继续为我出谋划策才好,”南宫荆川越说越兴奋,好像言语间便可攻城略地。
“属下定当尽力。大王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军师尽管开口。”
“近些时日属下总是神思倦怠,困乏无力,也找了大夫诊治并无起色。属下想可能是旧年征战伤了身体,如今年岁渐长,身体也大不如前。这些年属下为大王尽心尽力,还请大王多多照顾属下妻女,让她们有所依靠。”
凉王道:“身体不适尽管休息调养。你的妻女本王已照料多年,军师何必忧心!”
南宫付竹端起酒杯赔笑道:“感谢大王厚爱!”
南宫荆川大笑着饮了酒。
南宫付竹回到住所,妻子担忧女儿并未睡下。
“都寻了一日了,怎么半点消息也没有?”
“找人总要费些功夫,也难保牧歌溜出城外玩耍,兴许过两日就回来了。”
“冰天雪地的能去哪玩,明日让大王派人出城外搜搜吧。”
“这些事你就别担心了,我都跟大王说好了。一天一宿了,你都没合眼,这么熬着不是办法。”
第三日南宫付竹吩咐下人做了丰盛的晚餐,尽管夫妻两个都没胃口。
“我知道你没胃口,但还要吃一些,相信我,牧歌会没事的”,南宫付竹往妻子碗里夹了些菜。
妻子看着他,满面愁容地吃了两口又放下了筷子。
南宫付竹拉过妻子的手:“这些年我们夫妻琴瑟和鸣,女儿聪慧可爱。西凉虽非母国,我们却享受到了母国都没有的富贵荣耀,我知足了。如果我先你而去,你就是女儿唯一的依靠,你要好好地把她带大。”
“老爷,好端端的说这做什么,整的人心里发慌。”
“我只是觉得人生无常,心中突然感慨罢了。”
这一晚南宫付竹拉着妻子絮絮了很久,他有太多的不舍。直到深夜,哄着妻子喝下迷药后来到密室。
南宫付竹在冯延鹤、冯敬尧、冯敬棠的牌位前恭恭敬敬地上了香。
“将军,淳阳郡主找来了,到了还债的时候了。当年属下一念之差,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死不足惜。但求将军放过小人妻女。今夜属下就会去找将军,属下偷祭你们的事不能被大王知道,还请将军恕属下不敬。”
祭拜完冯延鹤父子,南宫付竹将牌位放进铜盆付之一炬。随后,穿好越国的服饰,服下毒药。
南宫付竹死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凉州,赤羽得知消息后满意地笑笑,放了南宫牧歌,和赤笙两人离开了西凉。